为一个小小的工匠去得罪杨家确实不值当,可若是这工匠祖上对自家有重恩,如同再造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烟花周虽是个普通工匠,可家中世代皆是工匠,钱财之上自是不缺的。”石御史说到这里,忍不住看向面前好整以暇端坐的季崇言很是不解:这么犄角旮旯里的事也不知道这位季世子是怎么挖出来的。
直言劝谏的御史若是本人摊上这等恩将仇报的名头,那是当真完蛋了。
虽说这个时候无缘无故得罪一介朝廷重臣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可只要他缩起脖子来做人,抓不到把柄,杨衍也不能拿他如何。
能苟一日是一日,总比事情闹出来,立刻倒了强。
“昔年先祖科考失利,没有盘缠回乡,蹲在烟花周的先祖门前发愁时,烟花周的先祖给过我家先祖一份盘缠。”石御史唏嘘道。
那份盘缠于彼时有些名头的大匠自不算什么大钱的,不过素不相识肯出手相帮确实与雪中送炭无异。
事情已经过去几辈了,烟花周还是那个烟花周,他石家却几经官场浮沉,不算太过顺利,早已不走动了。
只是不走动不代表不知晓这件事,尤其还被人将此事拿捏在了手里。
所以这一次,不管是作为御史本分还是看在季世子的面子上,这件事都必须做,且不得不做。
不过令他意外的是……石御史看向季崇言:“那杨衍招惹季世子了?”
虽说这位季世子不喜欢自家的堂弟,可到底同是姓季的,而杨大小姐又同季二公子订了亲,往后总是一家人,打断胳膊连着筋,这般冲动的做法……不太像这位世子做得出来的事啊。
毕竟季世子又不同那位季二公子一个样。
季崇言闻言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只是顿了顿才道:“我先前离开长安已许久,这次特意秉了陛下多在长安留几日,陪一陪祖父,陛下已经允了。
石御史听的不甚唏嘘,忙道:“世子一片孝心,国公爷是个明白人。”
当然除却陪安国公之外,季世子的言外之意是眼下他并不会立刻离开,想来也知晓杨家不是好惹的。
有季世子在后帮衬,石御史稍稍有了几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