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锦则以一副不以为然地姿态昂了首,展翅在锦霏凰身遭转了转,似是在打消她可能存在的疑虑。但锦霏凰却是平静如常,并不像是被老人那番莫名其妙的话影响的样子。
只再度垂了眸,细细打量起手中那支竹篙。
竹身枯黄,表皮犹似美玉包浆般盖着一层光滑,较粗的那一端尚还在滴落着湿漉微寒的江水,末端一截包裹着一圈江底淤泥。
即便自己未曾亲手接触过这些,但也可以轻易地看出,这支竹篙与脚下陈旧的扁舟一般,在江上至少有了好些个年头了。若这些不是从老渔民手中得到的话,那便必然是那老人自己亲自于江上驾舟多年,也沿着江水走动过不少地方吧。
“曾有耳闻,千机,不仅通晓天下事,还能断人旦夕祸福。今日,算是见识了。”
口中低喃自语着,却并没有将老人口中所说的话太过放在心上。
什么灾厄,无论是真是假,都没有什么所谓。自己如今孑然一身,是生是死,又哪有人会去在意?无非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终是将竹篙落于江水中,试图将小舟驾离江岸。
扁舟轻巧多变,却是不易控制。刚一开始入手,手下便用过了力,小舟没有离开岸边多少,反倒是在原地几乎转了个整圈儿。
略微苦恼地连续试了几次后,才终于逐渐地掌握了要领,将小舟重新推离了江岸,缓缓驶入了江心。
江心的水流速度湍急,再不需借助竹篙划水所产生的动力,便能任由小舟顺着江流继续前进。
干脆将竹篙收置在了舟上,静静地坐了下来,放弃了继续控制小舟的念头。放任小舟随波逐流,去往它想去的地方,就像解放自己被桎梏了十七年的命数般,解放着它的一切。
见锦霏凰拢膝坐下,小锦也收敛了羽翼,落在了轻舟微微翘起的一端,与她两相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