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芙蓉不明白周学政为何愣在原地不往里走了。
眼见又有几支弩箭如飞鸟般灵活穿梭而来,她忙劈手夺过店小二手中的厚木托盘甩出去,又将周学政拽进了门,和店小二一起合力将门迅速关上。
虽然外面只看到一个刺客,可谁也说不好附近还有没有其他人手,为了安全起见,沈芙蓉又招呼店小二一起搬桌子堵在门后。
聚仙楼大堂的桌椅下还躲着不少茶客,见此纷纷钻出来帮忙推桌子。
沈芙蓉瞧着没她什么事了,便跑到窗前朝外望去。
那伪装成小商贩的刺客好像忌讳什么,眼见错失了最好的shā • rén良机,便飞身跃上屋顶,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
片刻后,巡防官兵闻讯匆匆赶来。
沈芙蓉这才知道,原来她救下的中年男子乃是大理寺卿周学政。
见刺客已不见踪影,领头的抱拳向周学政行礼,问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和刺客的相貌特征,便带兵去四处搜寻了。
瞅着这回是真的安全了,沈芙蓉可算是松了口气。
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竟然亲眼目睹了一场刺杀,简直不要太刺激!
转头见周学政正盯着她看,沈芙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刚才一时情急,多有失礼之处,还请周寺卿海涵。”
“哪里哪里,我该谢谢沈公子才对,若不是你相助,我恐怕已成了箭下亡魂。”
周学政的视线根本就无法从沈芙蓉脸上移开,终是忍不住问道:
“沈公子长得好像我的一位故人,不知沈公子家住何处?家中可有亲人?”
像,实在是太像了。
不管是眉宇还是眼神,眼前的沈公子简直和晚晴一模一样,让他不得不多想。
听周学政问起她的家人,沈芙蓉斟酌着答道:“实不相瞒,我幼年失母,父亲在沈家村,如今我孤身在外,暂住在京郊的庄子上。”
原来有父有母,看来真的是他多想了。
周学政默默点点头,心中难免有些失望。
如果晚晴还在人世,想必他们两人的孩子也有沈公子这样大了。
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是当年的事情还是让他无法释怀。
他不相信晚晴就这样走了,带着他们的孩子一起走了。
所以这些年他一直苦苦等候,渴望着能得到她的消息,可是她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芙蓉见周学政明显是看到她想起了某个人,也并没有往心里去。
这里的大理寺相当于现代的最高法院,大理寺卿乃全国三大司法长官之一,是真正的三品大员。
她一个农户人家出生的小农女,左右和这样的gāo • guān扯不上关系。
周学政对沈芙蓉很有好感,便也未急着离开,而是留在聚仙楼听她说书。
外面的尸体方才已经被巡防官兵抬走,聚仙楼门前街上的血迹也已被冲刷干净。
街道上早就恢复了人来人往,很快,聚仙楼就坐满了茶客。
一身男装的沈芙蓉缓步行到中间的高台上,醒木一拍,悠悠然开讲:
“闲言手叙书归正,细听我讲当年故事情。”
“话说陕西榆林有一男子贾岩,他上任去做盐官,家室并未带到任上。
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贾岩做梦都未想到,他走之后,家乡有人据城发动了起义bào • dòng。
这故里陷为盗薮,他与家人音信隔绝。
贾岩他是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呀
直到起义事变平息,贾岩忙遣人四处探问。
可家乡方圆百里已是人烟断绝,无处可询消息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