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主停顿一会又道:“真田幸村,你意下如何?
幸村强自忍耐,浑身骨节“咔咔”作响。
众人皆知真田幸村乃是个恩仇必报的汉子,佐助虽投其麾下尊卑有别,但二人出生入死情若兄弟。真田十勇士为他死伤过半,几度换人唯有佐助几人一直相伴身侧,这份恩义对他来说如山似海。
看着馆主虚与委蛇的脸庞,他这气就不打一出来!纵使馆主有着诸多顾虑,轮到他时却哪里管得?
只听他一声暴喝,拔起身后长枪,两点寒芒急刺而去,眼见就要刺到,却听‘嘭’的一声,佐助分身闪出拦在身前大喊道:“不可!”
幸村目眦尽裂,怒发冲冠,咬着牙狠狠道:“佐助,你拦我?!”
佐助险些哭了出来,嗫嚅道:“咱们还是看馆主的意思吧!”
听了这话幸村兀自怔了半晌,手中指节被捏的发白,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可连佐助都忍了他还有甚理由再发作?
当即怒吼一声,扬起双手将两杆长枪狠狠戳到地,声音近乎炸裂。
“服部半藏你给我听好了!我真田幸村以我背后六文钱的家纹起誓,若是再有一次,哪怕你们稍动念头,我定要屠灭你风魔之里!”说罢探足一踏,整个大厅丝丝晃动。
这一脚功力深厚,连服部半藏都自愧不如,可他不以为怵,反而嬉皮笑脸道:“冤枉、冤枉,他二人早就叛逃了,这事真的跟我们没关系。真田君莫要动怒,莫要动怒。况且……你就算杀了我也于事无补。”
“幸村,休要闹了。这事跟他们没有关系,你快些回来吧。”馆主这话说的平平淡淡,却自有一股威严在里头,幸村瞪着半藏半天也没答话,被佐助生拉硬拽带了回来。
众人看馆主的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都大感窝囊,他们自织田信长死后何尝受过这等委屈?几人按捺不住,索性站起身来气冲冲的走了。
馆主又继续和服部半藏扯些两家同好,共同辅佐秀吉公等无关痛痒的话便草草收场。
临别前服部半藏鬼鬼祟祟的走到小次郎身前说道:“你就是‘安土桃山之鬼’?可有兴趣入我们风魔之里?”
“挖墙脚挖到了这里,还要脸不要?”结衣愤恨道。
倒是小次郎极为爽利,一口回绝,“风魔之里?屠猪宰狗的地方,不去不去。”
这话令人略感舒畅,憋屈这么久可算有一件事能帮他们解气了。
服部半藏并不为恼,反而贱次次的说道:“真是太可惜了,你几时若想通了就过来,风魔之里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说完施展忍术走了。
如此处置,着实让众人心里难以接受,尤其佐助往日里馆主那高大伟岸的形象在脑海中瞬间崩塌。
结衣,轻轻抚着他的后背宽慰着他,“没事的,我现在不还是好端端的站在你身前吗?馆主自有考量,你还是别多想了。”
经过结衣的几番劝慰,佐助紧皱的眉才渐渐松开。
正要离去之时却听馆主在后屋不住大吼:“tā • mā • de气死我了!处置什么?!你tā • mā • de处置个屁,跟他死鬼弟弟一起挂在城楼上暴尸!什么时候成骷髅了再拿下来喂狗!”
佐助咂舌,馆主如此火大难道方才另有隐情?想了这些,佐助悄悄入了后屋,单膝一跪说道:“馆主,我想不通。难道我们真的饶了他们吗?”
馆主正在气头上,看见佐助进来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佐助,不是我说你,你拦他干嘛?你就让幸村捅他一万个透明窟窿不好吗?我不做声你们也不做?他德川家康能因为这点破事跟秀吉公翻脸不成?”
佐助被馆主这么一问反而懵了,“我看您面色如常,换做平时您早就怒了,您难道不是想我们……”
“想什么?你跟幸村偷摸下手直接宰了他,到时候家康问起来就说我御下无方便是,你们啊就会摸着我脾气来。”
“可……我没把握能杀的了他……”
直至此刻佐助才说出心里话,乱世当道强者为尊,他是想替结衣报仇、是想踏平风魔之里,可他猿飞佐助现今还不够格!
馆主盯着他沮丧的脸一言不发,良久说道:“佐助,你觉得佐佐木小次郎怎样?”
“天然璞玉,未经雕琢。”
“秀吉公的意思是想把他留收入麾下,你觉得有几分把握?”
“他……属下不知,但他对献豆町里一个来自大明的歌姬颇有好感,不知可否利用一下。”
“来自大明的?结衣手下那个叫做秦瑶的?”
“正是!”
“他还有什么喜欢的?”
“酒!!”
馆主摸了摸下巴的胡须,沉吟道:“希望他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你去把他叫来吧。”
佐助得令,将此事告诉了小次郎。
结衣见他听到‘馆主’二字面上露出鄙夷之色,怕他出言不逊惹恼馆主,特意拉过他的手千叮万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