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湖面好似一面光滑水镜倒映皎洁的明月,容悦隐约感觉不对劲,正认真打量这处地方诡异之处,忽地听见岳月那小混蛋大喊大叫,眉头微皱的转过身应:“怎么了?”
没想到岳月却已然跳进湖水,容悦面色一惊顿时迈步奔去。
那平静的湖面只泛着些许涟漪再无旁的动静。
“岳月,你又在闹什么?”容悦神情严肃的望着水面唤。
可是没有等到回声,容悦有些担心,便放下火把纵身跳进湖里。
水花四溅时,岳月从湖水之中探出脑袋来呼吸微急道:“柳驸马不见了!”
“这忽然有问题!”容悦说罢,便孤身潜入水中。
湖水深处黑漆漆的透不出半点光亮,柳媚儿惊恐的满身冷汗才看清面扯住自己的是一对枯骨断臂,连带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
可这时柳媚儿才意识到自己是能够呼吸的。
如果是在湖水之中,人是不能呼吸的。
“我这是在哪?”柳媚儿眼眸四处张望,所见之处无不是堆积的尸骨。
真可谓是尸骨如山啊。
那对枯骨断臂却并未任何回应,而是一直扯着柳媚儿衣袍往一处行进。
柳媚儿小心翼翼绕过碎裂的枯骨跟着,直至那对枯骨断臂自顾自爬上一处断壁残垣的高处撩开枯草露出其中的匾额。
“原来这就是水月观。”柳媚儿不由得惊叹,常人都以为水月观只是名称,却不知水月观本来就已经道出它的位置。
水中月观,正是无比精妙的设置啊。
柳媚儿环顾四处才发现水月观附近山林都是一片黑雾,而且其中还有浓重的血腥味。
想来这里当初一定经历无比惨烈的伤亡。
那双枯骨断臂扯了扯柳媚儿衣袍示意进入其中。
“你要带我去哪?”柳媚儿回过头跟着进入月牙形道门。
这里面与寻常道馆并无太大差异,只不过房屋瓦舍早已破败不堪,甚至连庭院地砖都是稀烂。
柳媚儿看着那双枯骨断臂停在一处门外,好似急切的不行。
待上前细看柳媚儿才发现这门上贴着像是用黑月写下的符条,不用细闻都能感觉到恶心。
“我是要进里面去吗?”柳媚儿犹豫看了看四周,只觉得贸然闯入他人领地好像不太好。
枯骨断臂绕到柳媚儿身旁徘徊,试图推着柳媚儿进入其中。
柳媚儿感知到后背有些许力道,方才大着胆子犹豫撕下那数道符纸碎碎念叨:“阿弥陀佛,晚生无意冒犯,可别怪罪啊。”
当符纸自门上取下时便立即化为细小红色灰烬消散,柳媚儿吓得还以为自己的手被烫伤了。
好在细细一看才发现掌心并没有被烫伤,这才松了口气。
可水月观内的上空忽地渐起大风,柳媚儿被风猛地吹往屋内走。
而此时的湖畔之中寻人未果的岳月和容悦两人却被冰冷的湖水冻的面色发青。
“该死,这天怎么说变就变了!”岳月漂浮在水面,探手擦拭脸颊水珠,仰头望着夜空中的闪电。
电闪雷鸣之际,大雨倾盆而下,噪杂的雨水落在屋顶,雨水进而顺着从屋檐滑落。
宋远山原本拎着酒壶的手忽地一抖,面色痛苦的将左手用力的按在桌面。
细微的火光自宋远山指缝间弥漫,一旁的姜苌黛颇为惊讶看向宋远山的异常举动。
“怎么了?”姜苌黛不慌不忙的询问。
“没事。”宋远山右手指腹轻擦拭桌面的灰烬,面色恢复如常低低道,“或许喝的有些多了吧。”
可那垂落在衣袖中的左手却在滴落着鲜血,尤其是犹如烙印般在掌心的符咒印迹更是如同火烧般的发红。
水月观的咒居然被人给破了!
姜苌黛望着屋外的大雨缓缓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宋大人就早些歇息吧。”
“等等。”宋远山探出右手抓住要离开的长公主,眼露痴迷道,“长公主不想解那血咒吗?”
“宋大人你想说什么?”姜苌黛微皱眉头望着抓住自己手腕的宋远山。
“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宋远山微微倾身而近,有些急切的望着长公主,“若是能得一夜良宵美景,或许我也可以考虑放过柳驸马。”
一道闪电将屋内两人的身影照的清晰明了,姜苌黛迟疑的看着宋远山道:“宋大人你觉得本宫会信吗?”
宋远山冷笑道:“长公主不信的话,柳驸马可是真的会死的。”
“你是在威胁本宫吗?”姜苌黛眼露杀意的看着宋远山。
“这与其说是威胁,倒不如说是商量。”宋远山知道水月观的符咒一旦被解,那自己很快就要活不久了。
就算有血咒,可柳驸马的寿命很快也会耗尽,自己没有多少日子了。
姜苌黛轻笑的将手从宋远山掌心移出,眉眼疏离望着宋远山道:“宋大人,你太高看柳驸马在本宫心里的份量了。”
说罢,姜苌黛转身离了屋内。
宋远山却早已看出长公主对柳驸马的在意,眼眸满是恨意喃喃道:“现下水月观符咒被解,血咒已然启动,等柳驸马痛不欲生时,你一定会来求我的。”
房门紧闭之时,护卫们紧紧看守在屋外,姜苌黛兀自停在廊道外心间却备感不安。
方才宋远山说的话,其实姜苌黛险些就想答应了。
可姜苌黛见识过宋远山编造假话的本领,他的话一个字都信不得。
深夜里的风雨不停,密林湖畔更是诡异至极,时而阴风大作,时而暴雨来袭。
岳月被冻的手脚僵硬只得从湖水之中出来,可久久也不见容悦身影,心间又担心的紧。
毕竟容悦那倔驴性子,搞不好非得冻死在湖里不可。
无奈岳月只得跳进湖水之中寻人,待好不容易寻到容悦,连拖带拽的将人带上岸。
容悦早已是面上失去血色,薄唇更是发紫的厉害,可眼眸神情却很是坚定出声:“别管我,先去救柳驸马。”
“你能不能有点脑子!”岳月气的吐血,探手点住她的穴位,“我们两这身手在湖里待上一段时日都得被冻死,柳驸马那羸弱书生肯定是活不成了。”
说完,岳月背着容悦进入一处狭小洞穴躲避风雨。
容悦靠在一旁动荡不得只好出声:“我不能让柳驸马出事,长公主她……”
“你就知道长公主!”岳月自顾自解着湿衣裳,生气的亲了下容悦冰冷的唇,“就算你心里只有长公主,可你死了也换不回柳驸马啊。”
岳月眼眸微红的搂住容悦低低道:“她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从小到大容悦算是半个看着自己长大的人,虽然她气性大心里也只有长公主,可绝对是个言而有信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