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景铭穿着他出差那日夸赞过的深蓝西装,显出矜贵的气度,右胸前则佩戴着他赠送的那枚银色胸针,在车内阅读灯的照耀下,反射出浅浅的光泽。
纪乔真视线落在银色胸针上面,眸光闪动了一下,流露出惊喜的神色。
好感度被刷满的许景铭,好像比预想中还要上道。
纪乔真刚刚乘坐的是今天的倒数第二趟航班,时间已经不早了,劳斯莱斯停靠在机场附近,被黑黢黢的夜色笼罩。
随着车门被关上,许景铭侧身,手掌覆上纪乔真纤白的后颈,轻微摩挲了一下,扣着把人带到自己身前。
比起隔着屏幕的他,近在咫尺的五官更是惊艳漂亮,纤长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淡淡的阴影,有一种脆弱易碎的美感,仿佛能轻而易举地侵据他的心神。
许景铭心道一直这样持续下去就很好,至于萧凡所说的糟糕可能,只要他想,就不会成为现实。
久别重逢的吻后,车身里的温度渐渐升高,空气稀薄了许多。
许景铭有把纪乔真带去后座的打算,却将他神色间隐隐的疲惫收入眼底。
晚上的时间还有很长,舟车劳顿,回去休整片刻也不迟。
纪乔真似乎也怕他在外面有进一步的动作,引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揪着他的西装衣角,断断续续地说:“回家,这次真的回家。我今天没有感冒,也没有发烧。上次……对不起。”
他说着,几分羞赧地垂了垂眸,视线意外地撞上了什么,仓促收回,脸色倏然一红。
许景铭明白纪乔真在意指什么,他说的话因慌乱而简约,甚至词不达意,却带着深层次的撩拨,总能最快地唤醒他的欲念。
许景铭脑中的弦绷得很紧,却是缓慢地放开他,嗓音喑哑:“不用道歉,你上次是生病了,我怎么可能会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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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景铭搂着人进家门,客厅的光线温暖明亮,更清晰地照出少年的眉眼轮廓。
许景铭盯着纪乔真细细打量,同时捏了捏他的侧腰:“怎么瘦了这么多?”
纪乔真:“导演让我控制体重,没有吃很多,等杀青以后会长回来的。
许景铭眉心蹙起:“你先休息一下,我让成姨煮点夜宵。”
他以为纪乔真会以保持体重为由拒绝,语气稍重,带着点命令的口吻,没想到纪乔真弯起漂亮的眼睛:“我去给你做云吞面。”
许景铭微微一怔。
他想念纪乔真做的早餐,分开的这段时间,也让成姨尝试着做各种风味的云吞面,都比不及十分之一二。
本想让纪乔真好好休息,一时间却无法拒绝这个提议。
不久后,厨房里飘来熟悉的香气,逸散在空气中,勾动着味蕾。
纪乔真端了两碗面上桌,歪了歪头,喊他:“我煮好啦。”
看向纪乔真的瞬间,许景铭猝不及防地意识到——纪乔真和路景其实并不容易被混淆。
曾经以前以为一样的动作,此刻看来却是不同,比如歪脑袋,路景习惯往右侧,而纪乔真是左侧。
经此比较,许景铭调出记忆,不由多了些对比。
还发现路景领口习惯开一颗扣子,纪乔真却喜欢开两颗,每次看到的时候,都露出半边锁骨。
他忽然有些不太理解,自己过去为何把他们混为一人。
说起领扣,许景铭的视线再次凝住。
纪乔真的锁骨白皙精致,漂亮得像艺术品,让人情不自禁想亲吻,甚至拓上红印。随随便便地露出一隅,都可以激发出他的凌富强民主虐欲。
许景铭相信不只有他一人如此,出声提醒:“明天在外面把领扣扣好。”
话题转得突然,纪乔真顺着许景铭的视线,读懂他的意思,很快接上话:“外面很冷,会披外套。”
许景铭:……也对。
天气这么冷了,出门会穿很多。
就像祁俊来借遥控器的那天晚上,哪怕纪乔真已经做好了睡觉准备,也会不嫌麻烦地把扣子扣好,再披上衣服,这点上他不用太过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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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宵进行时,纪乔真把话题转回来,语中暗含期许:“好吃吗?”
许景铭嗓音低沉:“很不错。”
“可我刚刚听成姨说,你更喜欢清淡的。”纪乔真有些忐忑地问,“是这样吗,我做完了才知道。”
“那是过去,你做的刚刚好。”许景铭觉得成姨可能产生了什么误解,他让她换回原来的清淡,是因为她做不出纪乔真的味道。
纪乔真松下一口气,唇角弯出笑意:“你喜欢我就天天给你做。今天还给你加了个溏心蛋,你是不是最喜欢吃溏心蛋?”
许景铭从来没有这个喜好,听到后略感疑惑,这也是成姨告诉他的?她又产生了什么误解?成姨虽然来别墅时间不长,也应该知道这一点。
但纪乔真说得自然,眼眸清亮璀璨,许景铭觉得他无需纠结这个问题,也不想扫纪乔真的兴。
纪乔真做的,他都可以接受。
纪乔真得到想要的回答,心中满意,安静地吃完面,抬起眉眼,打着商量问:“还有一件事,客厅的百合可以移到阳台上吗?我对百合有点过敏。”
许景铭知道严重的过敏会导致休克,甚至危及生命危险,蹙眉道:“这么严重的事情为什么不早点说?我马上喊人搬走。”
纪乔真让他不要着急:“不严重,我是很轻微的过敏。”
许景铭:“你对所有花粉都过敏?”
纪乔真:“不是,我只对百合花过敏。”
许景铭:“你喜欢什么品种的花?”
纪乔真:“我喜欢玫瑰。”
许景铭点了点头,意识到自己对纪乔真的喜好知之甚少:“你还有什么想法,喜欢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纪乔真有些不好意思,温温吞吞地变着法儿透露了一些自己的喜好。
就像小学语文考试中用一系列名词造句的试题,把尽可能多的要素不留痕迹地往里面塞。
许景铭据此列了个清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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