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阿列克谢走到他们面前,低着头凝视着他,蓝眼一如多年前清澈。
他说:“很高兴重逢的这一天再次到来,秋卡,你还是如此美好,令我倾倒。”
张素商对他露出灿烂的笑脸:“你也是,我亲爱的廖莎。”
他们在站台抱了抱,依然克制,却都感到内心的圆满。
在后世,张素商不仅是最伟大的男子单人滑选手,也曾一度被评价为最伟大的教练。
这个称呼不仅代表着他让自己的学生们拥有了领先世界的技术和表演能力,更因为他教出来的学生,没有一个是孬种。
遗憾的是,张素商本人在战场上受伤数次,尤其是1932年被抓进监狱那次,他曾被电椅折磨,之后留下了心脏方面的隐患,最终使他在1961年去世,死前他完成了诸多作品,如《战火蝴蝶》、《不屈的生命》、《不畏狂风》,是著名的左边文学家。
除此以外,他还参与了诸多医学类书籍的编撰,为后世医学发展留下了珍贵的资料。
他的外甥女张兴华在49年回到了祖国,这位烈士后人拥有极高的物理造诣,她经伍夜明介绍进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研究组,并贡献了十分重要的力量。
而在1961年,得知张素商死讯的阿列克谢,就像是垮了一样,他疯狂的投入工作之中,在62年因过劳去世。
这很遗憾,因为他当时很有希望获得诺贝尔,但对他而言,大概去找爱人更加重要。
2008年,,观看北京奥运开幕式。
她说,她是替几个再也无法看到这一幕的故人来的。
身为尼金斯基的长女,吉拉曾是著名的花样滑冰女子单人滑运动员,她拥有欧锦赛、世锦赛金牌各一枚,也参加了36年的冬奥并取得了银牌,那也是二战开始前的最后一场奥运,在那之后的很多年里,全世界都不曾再举办过竞技赛事。
随着《我和你》的歌声响彻会场,吉拉颤巍巍的举起手帕擦了擦眼角。
她用俄语低声说道:“如果你还在,一定会为这一幕感到高兴的,秋卡老师、超人哥哥、佩斯哥哥。”
不知不觉连她都这么老了。
而在北京奥运开幕式结束后,吉拉又将一本册子赠予了这个国家。
她说道:“这是我爸爸写下的一本回忆录,我将之翻译成了中文,里面记录了很多故人的趣事,就当是一个小礼物吧。”
接到礼物的志愿者连夜汇报了领导,而当他们打开册子时,发现里面夹了很多照片。
这其实算一本日记,最初是蒋静湖鼓励尼金斯基动笔写点什么,抒发内心的情绪,促进疾病康复,不知不觉就成了珍贵回忆的载体。
里面的第一张照片就是张素商第一次参加世锦赛时的照片,那时还很年轻的冰神穿着《天方夜谭》的表演服,站在雪地里打开双手,如同冰雪的宠儿。
尼金斯基在里面记录了很多东西,包括他第一次坐张素商的车时的感想,对张素商、安菲萨驾驶技术的吐糟,对艺术的领悟和心得,对蒋静湖医术的赞叹。
他甚至还记了一件张素商都不知道的事情,那就是阿列克谢神秘的师兄,那位师兄擅长手搓很多小道具,而且养狗,后来战争开始,尼金斯基才知道这位师兄就住在阿列克谢和张素商最初住处的楼下。
因为张素商那时候总爱做波比跳减肥,吵到了楼下,这位师兄还给他们的门缝里塞过威胁信。
不过到了战争时期,他就像其他勇敢的男人一样,为保护国家做出了重大贡献,后来他被一个女飞行员倒追,两人打打闹闹,你追我逃,后来生了四个孩子。
那些在医学、物理、工程、化学等领域留下痕迹的大佬们的形象突然就鲜活起来,他们的青春和爱情在冰天雪地的圣彼得堡萌发,而他们的生命留给了祖国。
后来那本回忆录出版了,版税捐给了山区女童,而人们阅读着尼金斯基留下的文字,仿佛触摸到了八十年前的时光。
尼金斯基坦言,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就凝结于这本书中,而他们的友谊最终支撑着他走完了漫长美好的后半生。
没人知道尼金斯基本该在1950年去世,那时他61岁。
在世人眼里,他是一个长寿的人,他活到了1984年,那时他才从彩色电视上看完1984年冬奥的闭幕式,他的女儿,那时还在工作的俄国花滑功勋教头吉拉率学生取得了两枚单人滑金牌。
尼金斯基心满意足,他躺在暖炉边,缓缓闭上了眼睛,陷入一场长眠。
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回到了1927年末的游轮上,前方是一群年轻人吹着口琴唱着歌,吉拉正在那里跳舞,他的身旁胖乎乎的马克西姆大叔在灌酒,身后的张素商在哼歌,还有阿列克谢在吹口琴为他伴奏。
他转过身,跑过去拥抱了他们,他们笑闹着,满天星光都在为他们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