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三年前,事情开始发生了转变,陛下已经成年,按理来说将军府与太师张尚都应交出辅政大权,然而两人竟然都以陛下年幼拒绝,自此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三年来,陛下虽然年纪尚小,但天生聪慧,执政以来不曾有任何疏漏,甚至在民生方面,在有外阻的情况之下竟然还有所建树,这让不少在朝堂之上保持中立之人又有所期待。
三年前南陈军叩关,你也在,让陛下看到边陲之危,准备再建第六军,本意让我爷爷遥领,由我掌握,将军府与世家自然阻止,此事不了了之,我也就被调到府城。
本来我也以为此时就这样结束了,没想到就在去年,陛下升我为折冲都尉,正五品,在秦佑道中两年时间募兵三万,后续总计募兵十万,此事既然圣旨已下,本是水到渠成之事,却没想到一年一过,至今我却只募到一千余人,你可知为何?”戚军威笑道。
“啊?怎么可能,难道是钱粮不到位?”楚仲飞猜测道。
“钱一月四百文,米3斗,半年还有半月休假,年底还会发猪肉十斤,这价钱可不低吧!”戚军威笑着给楚仲飞算到。
这价钱已经不算少了,要知道一般做工也就不过两三百文一月,一年都不一定会有三四两碎银,更别提部队之中还发米和猪肉,这条件绝对应该能招到人的。
“不低,我和师父去年一年采药加看病总共也就赚了五两银子,你这还有米肉,比我们都高,就这条件还招不到?”楚仲飞不解的问道。
“招不到,原因就在那何府,这何家家主名叫何志平,早些年是杀猪的,家里有些闲钱,置办了不少田地。
这何志平年轻的时候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恶霸,结识了不少地痞流氓,家里也养了些护卫,一时之间整个祁连城内无人愿意招惹。”戚军威喝了口茶说道。
“那就是这个人阻止师兄你招兵?他没这个胆吧!”楚仲飞狐疑道。
“他家你也看到了吧,汉白玉的狮子,大理石的路面,这是一个卖猪肉的能住的起的?其实这何志平还有一个身份,大将军何志忠的不知道多远的表哥,而且最主要的是何志忠也认可这门亲戚,每年过年的时候也会派人过来送些礼物,也正是因为如此根本无人敢招惹,现在天下皆知陛下欲建第六军,名义上是为了抵御南陈军,实际上上面的人都清楚,这军的本质目的就是为了防备何志忠和世家的。
现在问题是钱上面给了,粮也提供,但是你招不到人,如今一年已过,等两年之后你这第六军就建不起来,就算是陛下也无法再提建军之事,而募不到兵的本质原因就是这十几年来,何家已经在秦佑道打下来根基,秦佑道这边没有大世家,各大家族都以何家马首是瞻,你说在这种情况下我还能募到兵吗?”戚军威说完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就没办法了吗?”楚仲飞也跟着叹了口,关切道。
“原本却是没办法,自从我来祁连城后,这何家做任何事情都是规规矩矩的,就连带着下面那些家族同样如此,约束家中子弟,让我抓不到一点把柄,除了不让募兵,基本其他要求统统答应,而秦佑刺史林天之也是一个墙头草,一副不管不问的态度,两不得罪。
这两天我也正在为此事头疼,现在你却将把柄送了过来,只要这事确定和何家有关,我就可以借此机会将其搬倒,到时候募兵就是水到渠成之事。”戚军威笑道。
“师兄,按照你所说,那何家在这秦佑道也算是手可遮天的存在,仅凭这事可以将其扳倒?”楚仲飞狐疑道。
“我朝首重律法,并且以法立国,这是国本,只要大唐不灭,所有人都要遵守这条铁律,其中最严厉的一条便是shā • rén需要偿命,王子犯法依法贬为贫民,如今朝堂之上随着保皇势力逐渐支持圣上,三方之间的势力逐渐平衡,一旦被人拿此事做文章,天下宣传,即便大将军也势必受到牵连,出面做出解释,不保寒了人心,保触犯来国本,在这世家根基在朝堂,若能削弱何志忠的实力,他们自然乐得其成,所以大将军必将在事情爆发前壮士断腕,何志平势必被抛弃,届时是揉是捏取决于我来,所以现在的关键是能不能将此事与何家联系到一起。”戚军威端起茶杯笑道。
“原来如此,并非人命值钱,说到底便是此事会不会有人拿来做文章。”楚仲飞叹了口换成了大白话。
“对,如此说没错,你杀与不杀无人在意,关键是有没有人会拿出做文章,世人都说命重要,却不知生逢乱世活着就是一种奢望,人命不如草芥。”戚军威同样叹了一口气,感慨道。
“师兄,这事你可以让我来查吗?”楚仲飞摇了摇脑袋,面色郑重,身体前倾,认真的盯着戚军威问道。
“为什么?你不是官府中人,让一外人查案在我朝也没这先例。”戚军威端茶的手一顿,眼神微变,略有些犹豫的看向楚仲飞。
“这事发生在我家药铺,若是其他地方我不想管,但在我眼皮底下shā • rén,总要有个说法,要不然关于悬壶堂的谣言满天飞,我没法向我师父交代,师父的名声我丢不起。”楚仲飞严肃道。
“你可想好了,你若真想插手,官府的压力我可以替你抗下,但那些歹徒一旦逼急了,他们或许会狗急跳墙,买凶杀你。”戚军威有些犹豫的说道。
“额?师兄你不是说唐法森严,shā • rén重罪吗?”楚仲飞一愣,反问道。
“那是针对普通人的,而且你自己刚刚不也说了吗?律法只是某些人玩具,所以你想好了吗?”戚军文笑着又问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