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两柱香时间,楚仲飞将写好的信塞回信封,对温昶宏道:“好了师叔,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你还是和我来吧,你自己看。”温昶宏谈吐间有些犹豫,转身带路。
“我们寻鹿书院与其他势力不同,从不标榜自己就是所谓的正道,在我们看来,世间正道从不固定,反而更多人喜欢打着正道的名义伤害别人,我们书院的宗旨更是在于坚守自身的正义,做自己心中正义所指向的事,你可明白?”一路上温昶宏这一段话说的有些让人发懵。
楚仲飞却理解了,笑道:“师叔这道理我懂的,毕竟我用毒,在江湖上可是被人嗤之以鼻的,怎么师叔会突然和我说这个?”
“等你过去就知道了。”温昶宏有些犹豫,然后说道。
第二进的院子明显大了不少,虽然也是杂草丛生,但中间的厅堂从大门看就知道面积不小。
此时杨开叶一脸幽怨的站在门口看着温昶宏,一言不发。
“师兄这是怎么了?”楚仲飞疑惑道。
“你自己看吧!”杨开叶指了指里屋说道。
楚仲飞带着一脸狐疑看向屋内,顿时也被震惊了,偌大的厅堂被布置成了灵堂,白帆纸钱随处可见,灵堂上放了二十四个灵牌,灵牌下放着二十四口棺材,官财前整整放了一摞人头,少说有十个。
看到这一幕纵然楚仲飞见惯了生死也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一股寒意不由自主的涌上身后。
“这是什么情况!”楚仲飞转头看向温昶宏。
“你自己问他吧,我也不知道怎么个说法。”温昶宏指着房间一角说道。
一个年约三四十多的中年人披麻戴孝,嘴里塞着布被人捆在柱子上,情绪激动,双目赤红,剧烈的挣扎。
楚仲飞深呼吸一口,调整了下自己心态,尽量不去看那堆人头,走到那中年人身前,摘下男人嘴中的麻布。
“强盗,小偷,土匪...”麻布刚一拿掉,中年人就开始疯狂的骂道。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将他嘴给堵上。”温昶宏摊摊手说道。
“停停停,你凭嘛说我们是强盗,我们抢你什么东西了?”楚仲飞无奈的道。
“你们闯我家,弄坏我房子,还在里面shā • rén,现在更是把我绑了起来不是强盗是什么?”中年男子胸口剧烈的起伏,说完抬起一脚就踹向楚仲飞。
温昶宏眼疾手快,闪电之间一把抓住了楚仲飞的肩膀,将其拖出中年男子的攻击范围,顺手又将麻布塞进男子嘴中,任其呜呜乱叫。
“这完全不可理喻吗?根本不给沟通的机会。”楚仲飞身后冷汗直冒,刚刚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对方的动作,幸亏温昶宏一直在身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小心点吧,这小子是元君境的,你别着了道。”温昶宏提醒道。
“那不是师叔你都和他聊过了吗?要不然我也不敢这么靠近他。”楚仲飞道。
“我什么时候聊过他了?我要与他聊过了还会将他绑起来吗?”温昶宏白了楚仲飞一眼。
“额,你没聊过那刚刚给我做什么心理建设,我以为你知道了什么!”楚仲飞无语道。
“我确实没和他聊过,但是我认识灵牌上的人,这宅子的主人也认识,并且这个孩子也认识,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何只是将他绑起来而已。”温昶宏说道。
“啊,师叔既然认识他们进这宅前为何不与我们说?这么说他真是这宅子的主人了,如果提前与他打上一个招呼或许就不会这么麻烦了。”楚仲飞看着灵牌说道。
温昶宏并未理会楚仲飞,自顾自的迈过人头堆,从供桌上拿起三炷香点燃,插好,良久才道:“本来我只是想着借宿一晚就走,不掺和此事,并未准备回忆这事,说句实话,我也没想到这家还有子孙留了下来,说起来那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
我自幼在寻鹿书院长大,那一年我也只是少年,师兄带着我第一次下山闯荡,那时候闯荡江湖哪有什么目标,只要能够离开那枯燥的学习环境去哪都好。
于是第一个想去的地方便是京都,整个大唐最繁华的地方所在,那一天也是大雨,我与师兄二人为了躲雨同样来到这里。
时间真是可怕,现在已经没人知道这是谁的府邸,就连匾额都被人拆了,当年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忠武将军张志成的府邸。
当年怀楚王率领十万大军西进叩我边境,我国正值与南陈交战,全国上下无兵可用,只剩一万骑兵禁卫,张志成临危受命,接下用这一万骑兵东去抵挡怀楚十万大军一月之命。
然而谁也没想到,张志成竟然凭借此战一战成名,半月至于竟然全歼怀楚十万大军,并且当众抓获怀楚王。
张志成归来之后龙颜大悦,连升三级官拜忠武将军,风头一时无两。
我和师兄过来躲雨的那天正是张将军得胜归朝之日,而那一天也是张将军夫人临盆之日,整个府邸张灯结彩,到出充满了欢声笑语。
我清晰的记得张夫人于那日生下了一名男婴,取名张泽阳,那一日,张将军因为思家心切,大军由副将带回,自己独自先行回府。
虽然时候圣上未曾怪罪,但此事却未日后埋下了祸根。
大约时隔一年,那时候我也回了山,开始苦练武功,突然有一天师兄过来告诉我一件事,张志成将军满门抄斩,总共二十三口人被杀,理由是私通卖国。”
温昶宏说到这,中年人更是疯狂的挣扎,脸上却满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