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穿到宋朝,上官学,还能免个学费。可樊凡的运气实在是差极,穿到了明朝。
这个朝代,科举已经十分成熟,当之无愧成了选官用官的主要手段,于是乎,“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鱼跃龙门故事轮番上演,在不为人知的背后,更多的却是“父母砸锅卖铁交学费,只为孩子能读书”的凄凉。
农家挤破脑袋也要把孩子送去读书,官家没那么多钱办官学,各类私塾、族学应运而生,因为夫子供不应求,读书费用自然跟着水涨船高。
束脩是夫子的主要收入,从来只见涨,从不曾低,若是出了些名堂的私塾,那就更甚了。
樊凡亲眼看到这一幕,心里感慨,古人诚不欺我。
因为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樊父很是沮丧,看着自家儿子聪明伶俐的样子,恨不能给自己两嘴巴子。
“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你且去把豆子给泡了吧,夜里我们再论论,实在不行,我明日回一趟娘家。”张氏安慰道。
“他大舅家一个铁炉子要养活一家子,日子也不好过,怎么好意思呢……夜里再论吧。”樊明义摇摇头,而后去泡豆子了。
父母在为学费恼的时候,樊凡却是不急不躁的,他心想,新制的口红,多少也能换百十个钱吧……有了本钱之后,再多做一些,挣个学费应该问题不大。
当下只有樊凡和张氏在屋里。
因为今日开饭早,日头还没下山,借着从西窗照射进屋的落日余光,张氏把樊明义的几件夏衣取出来,打算缝缝补补。
张氏看着好几个窟窿眼的旧衣服,长叹了一声。
前几日,她还想着要到县里布店拉块蓝布匹给自己男人做身新衣裳的,县里当下就时兴穿蓝色,自家男人身材高大,穿蓝色肯定好看。
可如今,儿子的学费还没凑够,张氏自然没了给樊明义做新衣服的心思。
能省一点是一点。
樊凡看张氏皱眉不语,显然心里正恼,于是跑到张氏身边,道:“娘亲你不要恼了,你闭上眼睛,凡儿有礼物要给你。”
“你这臭小子,又要搞什么鬼,可不许拿娘亲打哈哈。”张氏说道,并随了樊凡的意,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