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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凡一家赶到老院的时候,果然黑灯瞎火,竟然无一人来稍稍照顾三婶。
樊凡心想,三婶平日里为人和善,不争不抢,什么苦活累活都干,也不抱怨,只想着把这老院的一大家子伺候好了,没想到,她生病的时候,竟没有一个人念她一点好,出来帮扶一二,到了这地步也是可怜可悲。
在这么一个朝代,你越是憨厚老实任人欺,不欲无求,他人越是欺负到你的头上,把你的好当作是理所当然,你若是没了用,他便弃你如草芥。
这便是自甘卑微的下场。
到了老院,樊父是男的不便进去,张氏便带着樊凡先进去。
进去一瞧,当真是把樊凡给惊到了。
只见三婶晕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身上只盖了张薄床单,想必是樊广给盖上了。按樊广的说法,三婶是傍晚晕倒的……从傍晚到深夜好几个时辰,竟一直无人踏进来一步,哪怕是帮忙先把她移到床上?
一旁还有打破了的瓷碗,水洒了一地。
三婶冯氏身子单薄,张氏一个人把她抱到了床上,先是探了探额头,只觉十分烫手,嘴唇干得蜕皮发白,张氏凑到三婶耳根喊了几声,只见冯氏微微张了张嘴,却说不话来。
这病情已然严重了,张氏赶忙出去找樊父商量。
“怎么样?凡儿他三婶病情如何了?我现在去村头把大夫请过来?”樊父见张氏出来,急忙问道。
张氏却是摇摇头,否定了樊父的法子,解释道:“病情太重了,当下额头烫得跟炉子一般,喊了几句,只张张嘴,幸而还有些意识。我想着,你若是去村头请大夫,来回就是一趟,他那药材又不齐全,万一开了方子还得去县里抓药,赶回来后再熬药,这么折腾一番,天都亮了,当下这个病情又不知道还能挨多久……”
思考了片刻,张氏当即拿下主意,道:“当家的,樊秀才家不远,你且马上到他家把马车驾来,我们送她到县里医馆去看看罢,医馆里药材齐全,还有大夫候着,稳当一些……凡儿,你跟你二哥且在这守着你三婶,娘亲回去一趟马上就来。”
这是要回去取银子,药馆里看病要价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