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凡恭敬接过木盒,说道:“师姐客气了,还请替我转告,多谢师姐的赠礼。”
“必定为公子带到。”
……
出了闻风观,小舅就在门前等着樊凡。
“小凡,裴教谕如何说?”小舅问道。
樊凡一边登上马车一边道:“小舅,回头找人给家里带句话,就跟我娘说,她现在有孙子了。”
“啊?”小舅吃惊道,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孙子?小凡你该不会在陌上春阁……你小小年纪怎么就……唉!我怕是要被大姐打死了。”
樊凡翻了个白眼,尴尬道:“小舅,你想哪去?我说的孙子是指客栈里头那个奶娃子,老师去官府把他记到了我的名下,现在是我的儿子了。”
“啊?还能这样?”小舅又是一惊,“哦,这样还好还好……起码我不会被大姐打死,嘻嘻。”
在车厢里,樊凡打开师姐所赠的木盒,揭开锦布,只见里头横卧着两件玉器——腰间玉佩和玉头冠。
《诗经》里有道“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君子玉不去身,师姐赠送师弟玉器,倒也很得当。
只是……师姐这出手也太阔气了罢?便是樊凡不甚懂玉,也能看出这两件玉器价值不菲。挂坠和头冠的质地一致,说明出自一块整玉;通体洁白,温润而泽,轻抚可感其中暖意。
再说玉器的雕琢也十分讲究。
那块玉佩上雕镂的是荔枝、桂圆、核桃三样果实,枝叶亦雕琢得细致。三样果实皆是“圆”,“圆”与“元”同音,故这三样代表的意思是“连中三元”,此外,荔枝又有“立志”之意,“桂圆”则有“桂冠”之意。
束发所用的头冠则是竹节模样,雕以竹叶,寓意节节高升。
师姐所赠,不仅贵重,而且十分得宜,想必是费了些心思的。由此可猜想到,这位师姐必定十分信服老师,才会爱屋及乌,如此看重未曾谋面的小师弟。
亦或者,这位师姐,一开始就有所求?这个应该不至于。
“有时间,还要跟这位师姐打打交道,能入老师门下,必有不凡。”樊凡自言自语道。
……
……
“哇靠,凡弟,你发大财了!”十里客栈状元小院内,郭大才看了那两件玉器之后,双眼发光感慨道。
胖子小心翼翼地把玩着,久久不舍得放下。
连胖子这样财大气粗的地主儿子都如此震惊,说明这玉器的价值比樊凡所想还要更值钱。
“那你说说,这两件玉器有多值钱?”樊凡问道。
“俗,太俗,你太俗!”胖哥连连摇头揶揄道,“好玉无价,怎能以金银衡量其价值呢?亏你还是个读书人……不过呢,你若是是要卖,这样的质地,又是成套的,雕琢功夫也是上上成,那些世家子弟必定抢着要,卖得的银子换一座十里客栈,应该完全没有问题。”
这下轮到樊凡吃惊了,十里客栈是苏州府第一客栈,还比不得一套玉器?
果然是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胖子又问道:“对了,凡弟,你是从何得到这套贵重的玉器的?你小子真是深藏不露。”
也无需隐瞒,樊凡如实道:“我拜入了裴教谕门下,是师姐所赠。”
“你说的是裴教谕门下的那位女学生?”胖子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问道。
樊凡点头。
胖哥立马放下那副玉器,当即躲得远远地,方才那副爱不释手的模样烟消云散。
看到胖哥如此一反常态,一副嫌弃地模样,樊凡不解道:“怎么?是我师姐所送,有何不妥吗?”
胖哥瑟瑟道:“凡弟,我与你关系甚好,才敢跟你说实话,只是这话,你千万不要传出去,不然,我就是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嗯。”樊凡很认真地应下,心里已是疑云重重。
“你非要拜裴子期为师,已经够惊世骇俗了,不过他是状元,这倒也说得过去。你要想活命,我劝你还是离你那师姐远一些,以免折了小命啊。”
“此话何意?”
胖子凑到樊凡的耳根处,只敢小声说:“我告诉你,那是个扫把星,因为家族势力太强,大家都不敢说……”
大家族的扫把星?难怪胖子如此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