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许时年感觉脑后是一只张着大血盆大口、滴着口水的巨大野兽。他浑身的神经都僵直了,挺尸一样趴在地上,连寒毛都在颤抖。
手指无力地在地上抓了抓,钳制住他的手却像是铁钳一样,他毫无力气挣脱。
他问系统:系统,你再说一遍,我要是没完成任务就死了,会怎么样?
果然他没有听错,只是游戏能做到这种程度吗?怎么将他留在游戏世界里?
如果能做到,死在游戏里就回不去现实,怎么可能让这种游戏上线?
许时年满脑子疑问,但他没有时间细想。
他不想死,尤其是被吃!更不想被困在游戏里。
可他连身后男人的一根手指都掰不开,唯一的办法只有——
“救——”
许时年才喊一个字就听到了脚步声,他用力地扭头看过去,从男人的房间走出来一双脚,眨眼就到了他身后。
顿时,他感觉身上一轻,男人被远远甩回了房间里。他撑着地板扭过身,想要站起来,但刚摔得有点重,膝盖发痛,他站了一半又跌回去。
一只手突然伸到了他面前。
他抬头看去,发现救他的竟然是之前离开的络腮胡。他伸手过去,想拉着络腮胡的手站起来,对方却像等不及般,一下往前握着他的手腕将他拽起来。
“谢谢——”
许时年道谢,络腮胡却没有松开他的手,反而往前走近了一步,几乎和他贴在一起。
他不适地蹙起眉,打量起对方的模样,胡子几乎挡住了大半张脸,高挺的鼻梁衬得眼睛格外的深邃明亮。而且很高,比他高了半个多头,视线从上俯视下来直直盯着他,眼神像是要攫住他似的,让他很有压迫感。
络腮胡还没放开他的手,他不禁又说了一遍,“谢谢。”
他感觉这个男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仿佛他欠了什么债不想还,又没办法找他要债一样。
“宝贝,别害怕,我很温柔的——”
对面房间里突然传来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许时年忙看过去,刚被甩进去的男人趴在地上,用像四脚蛇一样的姿势往外爬出来,高高地抬起脖子对着他不停伸舌头。
许时年浑身的寒毛都直竖起来,络腮胡终于放开了他,不冷不淡地说了句,“别怕。”
接着,络腮胡转身就往男人过去,一把抓起男人的衣领,将男人又扔回了房间。
他随即跟进去,将男人的双手反剪到身后,单手就将男人死死趴押在地上。
“出什么事了?”
尤克听到声响开门跑过来。
接着,马萨卡也出来,三人一起凑到了门前。
刚刚房门打开的一瞬间,许时年看到了房间里有一片红光。
但现在房间里一片黑暗,只有走道透进去的一点光,勉强照出了里面两人的身影。
男人还被络腮胡押在地上,络腮胡蹲在男人身侧,男人即使这样的姿势,仍然拼命地朝许时年伸长肚子,语气病态地说:“你过来,让我舔舔!”
络腮胡陡然用力把男人往下一按,男人像是没有别的感觉,眼中只有许时年,挣扎地想往他这边爬,嘴里喊着:“过来宝贝,让我尝一尝你什么味道!”
尤克和马萨卡看到这画面都怔了怔,奇怪络腮胡怎么在这里,又看了眼男人,感觉很不正常。
“这哥们看起来像磕多了什么春天的药,跟动物发情了似的!”
马萨卡开口,再看向了许时年,“还真会挑人,一眼就挑中最好看的。”
许时年不由往后退了一步,他觉得男人是真的想把他吃进肚子里,就像那种“吃”会产生欲望快感的变态一样。
挑中了他也不是因为他好看,男人的样子像是已经失去了理智,甚至连自己是人都已经忘了,怎么可能还分好不好看。
他问系统:我抽到了什么奇怪的身份吗?
许时年更疑惑了,转头对贴在墙边被吓傻的丽丽问:“房间里住的是什么人?”
丽丽回答:“就是客人。”
许时年打量了丽丽一眼,尤克接道:“进房间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尤克说着就去开房间里灯,结果开关按上按下灯都没亮,转头对马萨卡说:“老卡照明。”
马萨卡从皮衣口袋里摸出来两个微型手电,外形只有打火机大,但打开整个房间瞬间就亮了。
他分了一个给尤克,尤克转身就给了许时年。
尤克说:“你不是怕黑吗?”
许时年有些感动尤克知道这个,接过手电抬眼就对上了络腮胡的视线。
络腮胡瞥着他手中的手电,问了个莫名的问题,“你们很熟吗?”
尤克用之前络腮胡同样的语气回答:“我有必要告诉你?”
他说完又对许时年说:“没事,你跟着我。”
许时年拿着手电跟尤克进门,小心绕开了里面的络腮胡和男人,不过络腮胡的视线一直跟着他,不时地发出让人恶心的声音,络腮胡就取下男人的一只鞋,塞进了男人嘴里。
许时年趁机跑进去,站在一角观察整个房间。
房间里的布置挺正常的,中间是床,对面是与之不匹配的桌柜,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家具。
床上的被子乱成一团,粘着不知是什么的红褐色沾液,其他能看到的没有什么异常。
“这里有东西!”
最先进屋的马萨卡突然喊了一声。
许时年和尤克都过去,马萨卡打开了正对床的柜子,里面放着一个快半米的黑色物件。
但是光照上去,仿佛照进了一个无底的黑洞,丝毫照不出模样。
尤克试探地往上摸了摸,“是个什么物体,硬的,上面可能涂了不反光的颜料,所以才照不出来。”
他摸着干脆把那东西拿出来,用手演示地从上摸到下,什么也没发生,“表面有凹凸,像是什么雕像,但……摸不出来。”
许时年看着尤克把那东西前后左右都转了几遍,只能从墙上的对比看出来起伏的轮廓,正面看去永远只有一团黑色。
可在尤克拿出来时,他就在上面又闻到了那个奇怪的味道,其他人好像还是都闻不到。
他直觉这个味道和邪异有什么关联。
尤克忽然把东西杵到还趴地上的男人眼前,他蹲下去问:“这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