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全取了丹药回来,自然打听到门内众人的议论,他小心翼翼地告诉钟谙,钟熙这次取出了辟水剑。
毕竟是辟水剑之前的主人,乌全想着与其让钟谙在别处听到,不然自己提前说了让她有个准备。
本以为这位师叔会生气失落,她却只是微微一笑,“那把剑本就不属于我,她想要,拿去便是。”
和看似风轻云淡实则占有欲极强的钟熙不同,钟谙即便用了十年,也从不觉得辟水剑是属于自己的。不对,应该说这把剑不属于她们俩任何一人。
她是术修,虽说术修也会佩剑练习剑法,但这把剑在自己这里,的确明珠蒙尘。
严格意义上说,当初辟水剑选的主人是季双宿。
季双宿临终前,钟谙说他是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这句话是发自内心,也是她真真正正感受到的。
她的好师弟当初为了让她得到辟水剑,将自己的剑气缠绕在她身上,引得辟水剑误以为她也是天生剑骨,在察觉到季双宿已经有了剑之后,选了钟谙。
那时她与季双宿、刘修然以及杨若,四人抱团进了山谷,那山谷两边是炫耀峭壁,中间狭窄。为了防身,四人背靠一起,结成了暂时的同盟。
此处似乎久没经人,山谷两壁藤蔓密布,过于茂密的植物,有时候会让人觉得头皮发麻,心头大舒服。就如同废弃许久的城池爬满青苔藤蔓,被绿色植物完全覆盖,掐灭了人存在过的气息。
季双宿半边身子都挡在身边的小姑娘前面,将她在护身后。走了好一会儿,光线越来越暗,好在并不见什么危险。
他心想钟谙身手是弱了点,但脑袋瓜子却意外的好使。他可不是关心她,只是本就欠她人情,又觉得她出了事就少个人出主意,才想保住她这条小命。
走了一段路,季双宿突然察觉身边的少女目光一顿,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他警惕地问,握剑的手一紧,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无事,我就是感觉这边石壁的颜色和刚才有点不一样,”钟谙指指两侧,又抬头看看上方,“你们不觉得光线有点太暗了吗?要说如果是悬崖底部越来越深不见天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我们在往地下走。”
“怎么可能?”刘修然否定道,“我们一直都是往前走。”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这条山谷通道在以微不可见的坡度往下延伸,我们被引导着,可能已经在地下走了。”她又解释道,“你们修为都比我高,大概没有特别明显的感觉,但是普通人进入地下会感觉到比地面温度低,我就明显感觉比一开始我们初进时冷了很多。”
“那这地下要通往何处?”杨若有些不安,她听钟谙这么说,背上发毛,头皮紧绷。
总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在控制他们的行动。
钟谙手心拖着一团火正在查看两次峭壁,这是最低级的火光咒。
她用手拂开藤蔓,看得目不转睛,“或许这些壁画会给我们答案。”
“石壁上有东西?”
“是壁画,”她看向来路,“我们得往回走一些。”
其他三人对视一眼,都心照不宣地听从了队伍里最小的成员指挥。四人退出十几米,钟谙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停下。
“我就是从这里开始,感觉到两边峭壁颜色不太一样,”她挥开藤蔓,果然,壁画就是从这一处开始。
季双宿当即发动剑气,无数道灵力化成的剑刃切断了周围峭壁的藤蔓。霎时间,恢宏古朴的壁画立即显露出来。作画者画宫了得,几人如同身临其境,被景象围住。
钟谙羡慕地看着少年,不吝赞美,“你这剑气还挺好用的。”
季双宿被她阴阳怪气讽刺多了,分不清她是真的夸还是在损,别过头不看她:“少啰嗦,快看看画的什么!”
钟谙比他多活十几年年,也不跟小孩子较劲,凑上去专心研究壁画。
壁画的规模很大,一路延伸向前,至他们看不见的深处。开始的时候,壁画上有许多奇怪的飞禽走兽,有些他们甚至从未见过。
比如说长着人脸的鸟,比如五条尾巴的豹?还有眼睛长在背上的羊角兽……每一只都画的栩栩如生。
“这是山海经异兽?”刘修然惊讶道。
“你居然知道?”
他瞪了季双宿一眼,气急败坏,“又不是只有这小丫头读过书!”
山海经这种修真界初级读物,谁没看过?少看不起散修了!
“是山海经,而且画画的人将他们分类了,”钟谙一边走,一边看,和他们解释,“这上面画的山海经异兽是有规律的,这边都是羽族,那里是兽族,另外一侧画着水族一类等等,左右两侧都不一样,然后到了这里……”
两侧的壁画突然出现了一大片空白,随后就是一个人身蛇尾的女人,在泥人。
“女娲!”杨若辨认出来,当即抢话道,“这我认得,是女娲造人!”
女娲捏完泥人之后,人就活了起来。后面的壁画,一群一群的人,以一两个为首,各分部落,他们朝着火焰、大河、山峰朝拜,他们也开始修炼,飞升成仙,和神族共居上界。
“这壁画的内容,连小儿都知道,画在这里有什么深意吗?”杨若对另外两人都没啥期待,干脆直接问身边的钟谙。
“我也不是很明白,但是明显这不只是简单记录了女娲造人后,人族兴亡的故事,”她指了指壁画上很明显被一群人包围在中心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