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甜润冰淇淋的安抚作用起效,第二天抵达赛场时,尹棠根本看不出半点紧张,甚至心情还不错,戴着耳机哼着歌,一路走在何焕前面。
何焕没有马上换冰鞋,参加冬奥会的选手远多于世锦赛,前面七八组人比完也要两三个小时,这时间里,何焕和成明赫在宋心愉监督下拉伸和跳绳热身,距离他们不远,吉乌斯教练在为安德里安用俄语低声数拍子,他好像在用芭蕾的方式热身,不像是要参加比赛,倒像是要上舞台表演。
隔着通道半开的门,另一侧走廊上,雷普顿教练认真在跟埃文斯说着什么,他双手都搭在学生的肩膀上,微笑取代平常那种生人勿进的严肃面容。
尹棠一圈圈从他们身边跑过,他跑步速度很慢,旁边跟着胡一鹏教练,两个人一前一后慢跑,像在晨练的父子。
其实之前的比赛也差不多,但眼下仿佛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新营建的冰上场馆座无虚席,何焕在热身时能听到前面比赛选手的配乐和观众的掌声,可等到最后一组六分钟练习登场时他才真正走入其中。
真的是有点不一样。
脚下冰面浇筑成型前铺上的图案是巨大的五环,更多的观众给他们最后一组登场的选手更热情的欢呼。
这是何焕经历过最快的六分钟练习,他只尝试跳了两个四周跳,冰面硬度合适,是他喜欢的那种,可刚刚适应冰面,练习便结束了,其他人依次下场,成明赫离开前朝他点点头以示鼓励和加油。
冰上就剩下抽到最后一组第一名登场的何焕一个人了。
他滑到宋心愉面前,十五年师徒,两个人隔着防护垫默契地相视一笑。
“你终于来到这里了。”宋心愉并不想提醒什么技术上的问题,该提醒的她都已经说过,之前她心中还无比紧张,但此时居然也莫名平静下来。
“嗯,教练,我以为我会紧张,但直到现在和你说话,我都没有紧张的感觉。”何焕的的确确很松弛的笑了笑,这笑容让人有种早春将至的错觉。
宋心愉不意外他的沉着,也笑着说道:“大赛的状态不在于紧张不紧张,你还记得我叮嘱的话吗?”
“记得。”
“盖佐教练的话呢?”
“从他说出来的方式看,我是这辈子都不会忘的。”何焕的笑容没了。
“听说你们打了个赌?”
何焕点头,“对,关于我短节目能拿多少分。”
“你赌自己能拿多少?”
“95以上。”
“他呢?”
何焕从来温润和煦的面庞出现一丝愤恨的凶恶,“他说80不能再多了。”
“诶呀呀,真是可恶啊!气不气,你气不气!我跟你说,教练我是支持你的!我压你赢!”宋心愉希望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幸灾乐祸。
何焕眼中似乎有灼热的火,点头也格外用力。
宋心愉忽然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好像让他这个心态去滑个情意绵长你侬我侬的短节目好像不大合适,但现场司仪已经用三种语言分别报出何焕的国籍与名字,他必须上场了。
何焕在规定时间内抵达至冰场中央,倒计时仍在继续,他摆好开场动作,熟悉的安静以他熟悉的方式降临。
半年后他的第一次登场就是出现在冬奥会男子单人滑赛场的冰面,这里最孤独安静,因为只有他一个人站立,这里也最热闹喧嚣,因为无论是现场还是整个世界任何一块在观看直播的屏幕前,所有目光都只聚焦在这一点。
他在此时此刻,就是世界的中心。
音乐响起,比赛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卡在这里错了!明天给大家双更补偿!呜呜呜别骂了别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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