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脸哥也是笑了笑,不再纠结于这一点上。
锁紧的眉头终于舒展开后,两人的交谈也是活络了许多。一别数年,物是人非,两人分别说了当年离开后发生的种种事情,从午时到落日,仿佛是有说不完的话。
时至傍晚,清姐留下白脸哥一同吃饭,戏班子是东家的,而清姐作为头牌,自然也是有自己休息的地方。她把白脸哥带到休息的地方,亲自操刀,做了一桌好酒好菜。
白脸哥啧啧称奇之际,还不忘损一下清姐:“呵呵,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菜都能做糊,还骗着我去吃。”
清姐嘴一鼓,气呼呼地夺走了白脸哥面前的菜:“你要再提那件事,你就喝酒吧,喝死你。”白脸哥哈哈一笑,也是停止打趣,老老实实的吃起菜来。
“有一说一,你这做菜的水平可比当年厉害多了。”吃了人家的饭菜,夸奖起来白脸哥也是毫不吝啬。
清姐脸色有些微红,也分不清是酒的威力,还是被这一听就知道是恭维的话给哄的。“过两天戏台子要演一出《桃花扇》,你可以来看看我的戏。”
白脸哥哈哈一笑:“呵呵,清姐相邀那我自然是会来看了,而且,我也好多年没听过你爷的戏了。”他微微起身,感谢的话自不必说,七尺的身影,倒是与清姐孩童时的背影,紧紧的重合在一起。
那个时候白脸哥去上学时,背影也是这个样子。
正是暮春三月至,江山胜处酒斜阳。
开镜,上妆,广袖流仙裙,盈盈摆燕尾,脚踏戏鞋,脸上桃花妆……
在台上,她就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清姐,举手投足,曲的辗转挪腾,她把握的恰到好处。
眼睛一瞥,她看到了厅堂中间的白脸哥,也落进了那双眼睛里,心里漏了一拍。
戏舞继续,“伊其相谑,借血点而染花。”当嫣红的染料染上扇子,素面白扇立刻点上了朵朵桃花,煞是好看。
白脸哥看着台上技惊四座的清姐,眼睛里不知是欣慰,还是怀念。
要是那两位还在的话,应该会很欣慰吧,因为现在的清姐,也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人了。上海这里,要说不认识她清姐的,那还真没人呢。
桃花扇,定情扇,叮叮咚咚咿咿呀呀的声音,在这台上此起彼伏。对人物情感的把握,合理的宣泄,清姐演绎的恰到好处,淋漓尽致。
香汗湿颈,一曲唱罢,台下掌声雷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