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野从厨房里瞧见了他,指了指自己手中的锅,示意这菜还没做完,让他等一下。买菜的也不介意,自己这邻居人也憨厚,自己平日里卖菜剩了点的话,也会给他捎点过去,当然,自己来着买菜的话,他也会多加一点。
礼尚往来的人情,他看得比柴野清澈一些,也更计较一些。
柴野眯了眯眼,袖子将渗到眼里的汗给擦了去,手中的锅却是没有丝毫动静,那只拿锅的左手,一直是很稳的。
那可不,在阳城,厨子柴野的名头,也是有那么一些的,靠的就是这稳如泰山的左手。
任你这锅如何之大,只要这左手一颠,便如同被驯服的野兽一般,任他宰割。
也正是凭着这一手颠锅的功夫,柴野也混了个名头。
“颠左柴野”。
叫的多了,这个野字也就慢慢隐了去,让人只说句“颠左柴”,那就是在叫他呢。
他也应和一声,左手锅一起,右手的食材尽数直下,噼里啪啦的金属碰撞,迸发出诱人的菜香。
食物,本就是勾人的。
卖菜的拿了酒,又端着做好的菜,从身上扒拉着取出了九文钱,反复给数了三道后,方才放到了那柜子上,啪嗒的清脆声,有那么点一掷千金的味道。
看得后面的人有些嗤之以鼻。
卖菜的将酒放进了筐里,又将没卖完的青椒挪了挪窝,把做好的菜放了进去,热气腾腾的味道,着实是让人口齿生津,颠左柴的名头,也不是虚的。
他气一沉,肩上的担子又往下压了压,卖菜的挺了挺身子,吆喝了一声:
“回家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