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心情魔法……心情魔法……”
“来时笑嘻嘻……”
“去时苦戚戚……”
成落狐尾一震,无情的气浪席卷,外头看管的衙役,也是被这气浪一震,给昏了过去。
这样,便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了,清姐不可察觉的点了点头,脸上始终浮现着淡淡的笑容,有成落在,最起码的是,少了许多后顾之忧。
颇为怪异的戏腔,从她的口中发出,淡淡的白色气流,钻进了强仔体内,安抚着他躁动的情绪,不安的内心。
慢慢的,他的情绪也是平和下来,摄于阳典之下,紧抱的双手,缓缓松开。
清姐控制着,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尽量的平和:
“你……是谁?”
干巴巴的声音,比起之前的胡言乱语,含糊不清,可是要好上许多,起码这次,她们倒是听懂了——
“强仔。”
视线交汇,成落的眼中都是一喜,看样子这主意还是有用的,她竖起了拇指,偷偷赞了一下。
清姐莞尔,她有着预感,在强仔身上,必然发生过什么,不然不会成现在这副疯癫状。
“强仔,你在害怕什么呢?”
她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温柔一些,以免刺激到强仔那极度脆弱的神经,现在强仔能够冷静,全靠着阳典摄服着他的情绪,一旦他过于激动,那也是没得办法的。
强仔的身子激烈的抽搐着,好不容易松开的手,又有了环抱的趋势,眼神之中的躲闪之意,分外明显。
清姐暗道一声不好,双手直接探出,这会儿也顾不得强仔身上的诸多污渍了,掌心的黑白气流,几乎是转瞬之间,尽数涌现。
气流在她的控制之下,白色气流迅速涌入,无形的黑色气流受到牵引,也是缓缓从他的体内被吸引而出。
阴阳典,在清姐的手中,终于开始展露了,属于它的峥嵘,强仔的情绪,也终是稳定了下来。
一字一句,都来之不易:
“骨头,骨头,到处都是骨头,铺成了大海那样。”
“鱼,有一条好大的鱼,它有八根触手,挥舞的到处都是……”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之色,眼前强仔说的这些话,都是些含糊不清的词,拿捏不好正确的信息,也是白搭。
清姐沉吟一声,紧皱的眉头,迟迟不见舒展,“骨海么……”
…………
正午的太阳,最是热的,哪怕是坐在了水边扇起了扇子,可该热的天,还是会热的。
余付也被热得不行,额头的汗渍,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便落了个满头,连擦都是来不及时。
汗渍顺着脸颊,滴落了下来,掉进池子里头,反射的倒影上,余付手臂上的疤痕,清晰可见。
这疤,还是几年前出海的时候,被鱼给划拉的,滑溜溜的鳞片,却宛如刀片一般锋利,等他缓过神来的时候,鲜血,已经流到了船板。
余付来来回回的在道儿的两旁赶着,时不时地看看鱼的状况,要是遇到个冒了泡翻了肚儿的,还得好生照顾着。
活鱼和死鱼的价格,可是完全不同的。
这一点,余付可是清楚的很。
闲下来的时候,他也是能够偷着点空闲,从腰间探出根烟卷点上,燃气的烟丝,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他抬眼看了一下张叔,思忖着又拿了根烟递了过去,升腾的烟中,眼神都是眯了一下。
张叔接了过来,迟疑着给点了一下,烟丝吞吐间,他的声音,也是迟疑着传了出来。
“余付,阿呆他,跑了。”
颤抖的手,连手中的烟都是没给握住,掉了下来,他连忙用手去接,慌乱之间,又害怕被那烫红的烟丝弄到,余付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烟卷落入了水中。
随着嗤的一声,渐渐隐没,余付的心,也是再度活络起来。
声音都是开始颤抖,余付努力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那么激动,可那颤抖的手,将他的心思都是难以掩藏。
“真……真的吗?”
眼中的惊诧,可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张叔吧唧了一下嘴,怎么也品不出口中的味道,他看了眼烟卷,觉着自己是不是太久没抽不识味了,又看了眼激动的余付,点了点头:
“是真的,祭祖那天晚上,有人在祭祖结束后,回去挖坟了。”
祭祖是土葬,这事余付还是知道的,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居然还真有人胆敢去挖坟。
这可是极犯忌讳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