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一声,将干了的画笔也放了进去,画稿被一张张的收着,露出了那张,水光相接的画——
也是他最近,极为满意的画。
昏暗的灯光,这会儿倒是成了绝佳的照明,周灼也是兴头上来了,将那副画抽了出来,好生品鉴着。
宛如黑洞的漩涡,伸出的黑暗与纠缠,那拒人千里的冷漠与渴望的求生,在画上被展示的淋漓尽致。
周灼满意的笑了笑,对这幅画的欣赏之意更是浓了一些,他好生折叠着收进了柜子里,再不死心的看了看外头的天色,终于是摇了摇头。
还是一团黑。
嘎——
刺耳的声音,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可在这近乎只有他一人住的房子里,却是格外明显,周灼的神情明显一惊,大呼道:
“谁啊!是谁?!”
没有人回答。
空荡荡的房子,连个回音都没有,周灼第一次觉得,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但终归,他还是住在这的,煤油灯,今晚估计是不能灭了,虽然有些心疼而且费钱,不过这会儿,倒是不在乎这些了。
比起自己心里的不安,这点煤油灯的钱,他还是出的起的。
静,除了静,周灼没法想到别的词,来形容现在的房间。
那盏煤油灯,一开始还觉得挺亮堂的,可躺下去才发现,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墙上不断晃动的影子,闭上的眼睛却迟迟睡不安生。
周灼腾地坐了起来,眉头都是紧皱着难以抚平,他颇为烦闷地看了眼门的方向,没有被动过的痕迹,稍微是落了点心,又看向了窗户的方向,挣扎着走了过去。
“早知道睡得时候就把窗户关了。”
他嘴里念叨着,手上也不闲着,将窗棂的横栏拉了下来,外头的风,吹得的确很是舒服,可正是因为没有了视线的关系,周灼只觉得自己身上发凉,怎么吹都不适应,抖了抖肩,给合了个严实。
乎乎的风,终于是停了,周灼也终于是能够安稳的躺在床上,墙上因为煤油灯而出现的阴影,这会儿也是不动了,宛如定格在那一样,好像周围,都是静止的模样。
漆黑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贴近着,就连呼吸声,也是静不可闻,不远处的煤油灯,飘过一丝动荡,眼前的视线随之一黯。
…………
是夜,月黑风高。
两三道身影,在林中疾行,偶尔踩在树干之上,都是会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再带动着他们的身子往前,速度,又会提上一程。
低沉的声音,时不时地响起,连同他们的步调,都会逐渐变得一致。
“你说真的?你确定那个画家会看到祭祀消失的过程吗?”
清姐的声音,夹杂着急促,就连语速,比起之前来也是快上不少,引得羡羡也是颇为惊慌,连连保证:
“那肯定的,祭祀消失那晚周灼的窗户都开着,只要他在作画,他没理由看不到的!”
清姐她们的心都是一沉,黑暗之中,她与成落的视线交汇了一下,各自点了点头。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要加快速度了。”
羡羡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清姐的话说的不清不楚的,让妖怎么理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