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夭姑娘,虽然这个问题很唐突,不过我还是想请问一下。”
手中的瓷碗轻放,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旁边的成落也是感激张叔能够撤销她们的通缉令,拍了拍胸脯道:
“张叔,既然叫了一声叔,那就不用这般客气了,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听到这,张叔也是松了口气,颇为感激地看了一眼成落,暗叹自己的选择没有做错,如果不是之前排除村民的思想工作,劝说他们让成落她们出海,恐怕现在,可没那么好说话。
事实也的确如此,成落能开口说出这番话来,自然是感念之前张叔的帮忙,虽然那柄匕首并未派上什么用场,可光是那落脚的船,也是个大忙了,因此这时候投桃报李,倒也意料之中。
张叔理了理自己的衣裳,那因为紧张而扯得皱皱巴巴的衣角,也是给抚平了去,换来的平整,他的思绪收了回来,轻咳了一下,开口说道:
“我想问的是,你们此番出海,有碰到祭祀吗?”
佝偻的身躯,总是不停地颤抖着,那嘴边的咳嗽,好像从印象中,就一直伴随,并不华丽的衣裳,作为一村祭祀来说,也是节俭。
尽管成落她们看祭祀很不爽,认为祭祖的行为哪怕是祖上传下的,也未免太过凶残了些,但那毕竟是一条人命,遇上了,自然是要救的。
清姐疑惑的目光,落在了成落身上,要说这次出海的动作,基本落在了成落的身上,要是见了,也必然是她才能见到。
张叔的目光跟着一转,落在了成落脸上,也锁定了那紧皱的眉头,不断回想着。
遗憾的是,期盼的目光,也是在成落缓缓的摇头中,逐渐落寞。
“很抱歉,张叔,我仔细的在回想了,但记忆中,真的没有任何关于祭祀的印象。”
“他的样貌虽然我见得不多,但终归是有些记忆的,可是……”
后面的话,成落的声音也渐渐淡了下去,张叔也是沉默不语,眼中的神色逐渐黯淡,终是,化作了一声叹息。
不用她说,张叔也大概能够猜到祭祀的结果,大抵是老了吧。
在村子里,死是不能随便说的,犯祖上的忌讳,平日里谁家某户死了人,也只能说老。
权当是对那些失去亲友的心情会好一些罢。
想到这,张叔张了张嘴,枯涩的嘴唇一张一合,终归是叹了一下,那平整好的衣角,又是给揉皱了去,再待下去,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张叔踌躇了一会儿,也是摇了摇头,准备着起身离开。
“张叔……”
成落还想着搀扶一下,却被一只干枯的手给拒绝了,上头的力道,孱弱且坚定,只是那一下子弯下去的背,带着些许佝偻,好像一下子老了许多一样。
众人心中都是一叹。
原本还有些热闹的房间,也是因为张叔这一茬,削微的沉默了下来。
嘎吱——
拉着老长声音的木门,晃晃悠悠的开,晃晃悠悠的关,房间里的几人,也打开了一扇沉重之门。
张叔的背影,渐渐是远去了,徒留下面面相觑的她们,紧锁的眉头,始终不得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