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熠回来的时候便听身边的侍卫前来禀报,将白日里发生的事情一一禀告,楚熠听着,只觉得有意思,脑海中不禁又浮现起昨晚种种,他从未想过一个男人竟也能那般柔软,那滋味对于他来说,实在新鲜,只想将人压在身下,再好好欺负他,定要让他在身下低泣求饶,继而欣赏他情动落泪的模样。
“退下吧。本王去看看王妃。”他声音有些低沉沙哑,似乎在极力掩饰什么,抬步匆匆朝着卧房而去。
果不其然,房门被人从里面绊住,除非里面的人主动打开,又或者直接将门踹开,很显然楚熠选择了后者,也怪这门不结实,只轻轻一脚就给踹开了。
屋里漆黑一片,借着月色能依稀看清些,楚熠直奔着床榻而去,紧接着便瞧见了正缩在角落里惊魂未定的唐偌。他大抵是被楚熠的踹门声给吓到了,整个人抱成一团瑟瑟发抖。
楚熠瞧了心疼,连忙将人拉进怀里,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里人的轻颤和呜咽,他附在他耳旁低声安抚着,“乖,不怕,没事了,有夫君在,别害怕。”
唐偌整个人都缩在楚熠怀里,像极了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贪婪地汲取着他的温暖和气息,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袖,似是求饶般哽咽呢喃:“别打我~疼~”
“乖,没人敢打你。只要有本王在,就没人敢欺负你。”楚熠一边安慰,一边轻轻拍打着唐偌的后背,轻抚他的长发,“别怕,夫君疼疼你。”他俯身轻吻他的眉眼,吻去他眼角残留的泪水,顺着他的鼻梁吻上他微烫的唇瓣,轻柔地打开他的贝齿,咽下他口中的苦涩,再带给他不一样的甜美。
唐偌似猫叫般低声呜咽着,伸手想要将楚熠推开,或许是昨晚的事给他留下了阴影,他现在有些害怕这种事情。楚熠自然也能感受到他的抗拒,并没有强迫他什么,不过片刻便松开了唐偌,说道:“明日本王会派人将你送去城外的庄子上暂住,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不许回王府,更不许进京都,听到了吗?”
“为什么?”唐偌还有些喘不上气,缩在楚熠怀里呼吸略有些急促,只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地觉得他要被人抛弃了。“是我哪里做错了吗?”他自小都没有安全感,所以总是害怕失去,总觉得是因为自己不听话不够乖才会失去,然而突如其来的变故根本不给唐偌思索的时间。
他独自一个人来到陌生的世界,身边的一切他都非常抵触,可即便如此唐偌还是学着去习惯,去适应然后慢慢接受,哪怕面对这个陌生的丈夫他也会去顺从,可到头来终究还是伤了自己。
楚熠有些心疼,却又不想告诉他真相让他担忧,他将人紧紧抱在怀里,低声说道:“你很好,是我不好,辜负了你,所以无论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
“那你还会来找我吗?”他将脸埋在楚熠怀里,默默地掉着眼泪,他什么要求都没提,只是问了他这么一个问题。
“会,只要偌儿愿意等,我就一定会去找偌儿。”
楚熠从未给谁过承诺,这是他第一次,亦有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他终究还是自私了些,将人连带着心都牢牢地攥在手中,可他亦不甘心,他在赌,拿两颗真心和上天赌。
这一夜楚熠并未同唐偌睡在一处,许是觉得心中有愧,待人睡下之后便一个人回了书房。他从未想过这辈子会爱上什么人,更何况他们相处才不过两日,可楚熠知道自己是在乎这个人的,在乎他的安危,在乎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若这都不算爱,又算什么?
万家灯火通明,世事百态,又有多少人趁着这夜色只求酣畅淋漓,大梦一场。
唐偌在楚熠离开后就已经醒了,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内衫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他的眼眶话还有些红肿,明明哭得很是伤心,却在小左询问时浅笑着摇头,“我没事,不用担心。”
小左见自家主子这般,心下便已明了,低声劝解道:“公子别伤心,我看王爷也不想将你送走,方才经过书房的时候里面还灯火通明的,想来王爷心里也不舍得。”
“小左,你说王爷他是个怎样的人?”唐偌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百感交集,去问了一个似乎没有答案的问题。
“世人眼中的熠王桀骜不拘,性情冷淡,脾性暴躁,心机深沉,在朝堂上亦是说一不二,手握重权,所以年近三旬亦不曾娶妻。公子听起来是不是觉得这样的人很可怕?”小左坦言道,他跟了公子十六年,最是了解公子,又怎会不知他此刻所想。
“公子倾慕王爷多年,因为当年他救过你,又因为你欣赏他重重面具下的一身才华,甚至为了接近他寒窗苦读考取功名,公子的心意王爷是知道的。可公子知道吗,这南齐国的最后一位异姓王当起来何其艰难,皇上忌惮他,大臣猜忌他,百姓畏惧他。王爷的每一步都走在刀尖火海上,稍不留神便是粉身碎骨遗臭万年。”
这些话犹如一把钝刀生生剜开唐偌的皮肉,再狠狠刺进他的心脏,太疼了~他捂着心口面色苍白。小左被唐偌的脸色吓了一跳,连忙跑回卧房拿了一件披风给唐偌披上,安慰道:“王爷是不想让公子受伤,公子安心去庄子便好,相信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