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吗?”他问她。
徐念对牛奶无感,却点头。
他给她倒了一杯,冰箱里面的冷牛奶,想起她感冒初好,把奶放到奶锅里热了一圈才给她。
“今天几点开始?”她一边剥白煮蛋一边问他。
路铮看她剥完,拿走了她手里的,动作一气呵成,徐念也不在意,又拿了一个继续剥。
“你想几点?”他把白煮蛋放进嘴里,两口就吃完了。
“都行,要不吃完早饭吧,下午我想做寒假作业。”
声音糯糯的。
路铮想到了什么:“你要是有空顺带把我的寒假作业也写了呗。”
“不行。”
路铮看她因为拒绝而蹙在一起眉头,昨夜梦里眉头也是挤在一起。
妈的,真勾人。
声音哑了几分:“我俩寒假作业一样的,抄一份就行了。”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她说得有几分滑稽,像是绕口令,翘舌不翘舌有点混,听起来就是“授人以鱼不如sou人鲤鱼。”
绕得路铮弯起了眼睛,苏南口音,绕了几圈有几分撒娇意味。
他敢肯定要是昨晚梦成真,他会死在她身上。
他故意问:“再说一遍呢?没听清。”
徐念知道他有作弄的意思,便不继续重复,换了个词儿:“我可以教你但不能帮你写。”
路铮抿了口牛奶,扯了扯唇:“也——行吧。”
吃完饭,徐念抱着昨晚和早上整理的英语资料,小猫缠在她脚边,她把房门关上不让它乱跑,敲响了路铮的房门。
这是徐念第一次进他的房间,飘窗上放着一把很大的吉他,昨晚的声音就是它发出来的。
衣柜的地方被他拆了半个,垒成了及墙高的手办储物柜,分为了十几层,每一层十几个手办,加起来有几百个,非常震撼。
靠她近的手办是个长发大.胸美女,红色旗袍,胸口的衣服快被撑破,衣服做工精细,能够瞧见手办的旗袍里一丝未着,她沉默地红了耳根。
路铮顺着她目光看去,看见了女帝的手办。
“喜欢的话,送给你呀。”他说。
红透的耳根让他觉得分外可爱,她竟然会因为一个手办害羞。
真是个小孩啊。
害,纯洁干净的小孩。
徐念往书桌走去,远离是非之地:“我不要!”
耳根更红了。
路铮敛了笑意。
徐念抱着书、试卷、教材,看着他凌乱的书桌,书桌上有很大的台式机,屏幕旁边还放着那本《遵纪守法》的书,和这个房间格格不入。
路铮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试卷参考书笔记本,把凳子拉到书桌边上。
徐念伏案,打开英语教材:“我们从哪里开始?”
路铮靠在椅子上,看见教材封面她的字,清秀但并不小家子气,连笔的笔画透着点张扬。
他揶揄:“徐老师,你问我吗?”
徐念因为这个称呼,面色迥然。
低低说了声:“就从这道套试卷开始吧。”
她拿着之前自己做过的试卷,掩饰慌乱的心跳:“第一题就是考a/an的区别,值得注意的就是这个“u”开头的单词,单词发字母的u本身的/ju:/,就要用a,比如ausefulglass…”
她的声线温柔,像是在他耳边轻轻呢喃。
路铮侧过脸,看见她低垂的眉眼,脸上浅浅的绒毛镀了一层朦胧感,往下一截雪白的脖颈扎在毛衣里,她是好看的,这好看和传统的好看又不一样,带着一股脆弱的好看,尤其是那双总泛着晶光的眼,好像盛满了水。
徐念抬起头见他盯着她:“怎么了?”
路铮看着她试卷上的标注,a/an的区别:“讲得不错,徐老师——请继续。”
声音沙哑带着一股特有的低音。
徐念有点恼:“你别这样叫我。”
路铮双手背在脑后,他发现她的眉毛是浅棕色的,很长,像是若隐若现的远山,痞里痞气:“那叫什么?”
“小同学不给叫,徐老师不给叫,那什么给叫?”他略带调侃,叹息,“小念?念念?阿念?念?”
……
徐念被他一阵乱叫叫得面红耳赤,磁性的男低音带着蛊惑,叫她无处可躲。
路叔叔、妈妈、林嫂都是叫她小念,明明是那样正常的称呼,可在路铮嘴里,就变了味。
徐念有点生气,可这个气不知来自何方,仅仅是因为他叫得她乱了心跳。
“小念就可以。”她淡淡说。
“好的,小念。”他正儿八经叫她。
这一声叫得徐念更加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