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姑娘,我知道这山上有药物,可以熬成大泻心汤。现在暂且封住他的心脉让他心跳缓慢,你务必照顾好他!”
洪熙官要死了,这还怎么进行下去?江闻抹去头上的汗,确定了老天就是要累他一个人。
…………
随着江闻匆匆离去,破陋的农宅里只剩下了红豆和昏迷的洪熙官两人。
从窄小的木窗看去,天幕想被肮脏不堪的黑布遮挡着,漏出星星点点的微光,更像不怀好意的外界窥探。
寒风吹动摇晃的窗棂,明月也意义不明地往房屋里倾斜,流淌的月色有点黏稠、又有点昏暗,月华被浮云裹挟时就像朦胧的琉璃,只是这个凄风之夜微不足道的一景。
吹灭了油灯,红豆将洪熙官带到墙角,因为那扇窄小的窗户总触动她不安的情绪——此时自欺欺人地蒙上眼,或许就是最好的办法。
我不见它,它也不见我,
天空中好像有大鸟的鸣叫,传荡出不知多远的距离,凄凄切切令人揪心。
红豆自问不是一个胆子很小的女子,飞贼行窃哪一次不是行走在刀尖之上。
但就是现在这样的氛围,亲娘下落不明,江闻采药无踪,洪熙官又昏迷不醒,骤然地从群体落回孤单,她也不可抑制地感觉到身体微冷。
她第一次行窃的夜晚,朱小倩到扬州盐商园林宅邸内查探,她留在屋脊放风。
她掀开屋瓦想要看清屋内的情况,却猛然间窥见远处的古井中,有道白影阒然飘起,在那片不疏也不密的梅花林间徘徊……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靠在了洪熙官的身边,只有看到他冷峻若削的侧脸,想起他手握寒枪的姿态,才能感觉呼吸舒缓一点。
娘或许也知道她的心病,因此陪着女儿在大户人家行骗,红豆这么想着……
脚步声。
红豆刚刚陷入回忆的心,猛然又提了起来,呼吸停顿后开始聆听。
或许是娘带着孩子们来了,又或者江道长出门不远就采齐了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