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算是‘纸上谈兵’!”洪礼象代替他说道,全身在颤抖着,显然这句话已经耗尽了他的勇气。
客巴赞许地看了年轻人一眼,没有说话,而陈近南也沉默以对,两人竟然在已经心照不宣了。
客巴抖擞僧袍站起,指点着四方。
“我主顺治横扫四方,八旗铁蹄踏遍沙场,天下顺逆早已无言而喻,诸如李闯张献、弘光隆武,不过是癣疥之疾、一时之患,望风而溃而已。你们龟缩在武夷中、寄萍于池塘里,随着浪打风摧,必望风而溃!”
客巴侃侃而谈的,就是当今天下的抗清斗争。
经历过了四次大失败,敌营敢于反正抗清的李成栋、金声桓等人纷纷被杀,轰轰烈烈的七省之地也全部丧失,全天下都预料这大明回光返照已无济于事。
反清复明到了此刻,似乎只剩下了一个空响的名号。
陈近南缓缓摇头,朗声说道:“我大明虽弱,仍有民心;疆土虽丧,不减忠臣。当初李自成、张献忠麾下余党,都不愿降清屈膝,百姓更是望王师如望甘霖,更遑论延平郡王虎踞闽粤,张尚书煌言力保东南,李定国两撅名王,轭使鞑虏不得进退,如何说是沦丧!”
密宗喇嘛本就擅长论道辩经,陈近南文武双全更是辩才无碍,两人轮番唇枪舌剑之下,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是空谈再多,总不如实际情况能够感同身受,于是喇嘛客巴念头一转,不再谈论纷然惶乱的天下大势,出言直刺如今的局面。
“陈总舵主,你说天下仍有希望归明,但此刻的武夷山中,你们确是插翅难飞!你别忘了三省六府十一个县的援兵已经赶到,我麾下兵力已破一千之数,更有其他府县连夜发兵,你们区区百余人如何能抵抗?”
武林中人面面相觑,脸上逐渐颓丧,猜出了对方斩尽杀绝的指望,士气为之一颓。
陈近南朗声一笑,却不当面作答,转头来到一位白衣红巾的少年面前,高声问道:“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