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面腆着脸笑,一面打量广禄的脸色。
广禄恍若未闻。等她嘴里打结憋不出话,才瞅她一眼,“原是想让你来瞧瞧混同江上的红日磅礴,可惜你错过了。”
素格立足四望,天远地方,四野空旷,一条冻江半透半晕,蜿蜒从他们脚下绕过,江面寥阔,目所能及处,昔日绿绿葱葱的云杉,黄杨,如今远远看去成了黑色,如一绺一绺的丝带,缀在四方八野。举头,一枚红日是一瓯冰白中仅存的一抹柔和。
“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素格也被眼前的景色给惊呆了。一联诗脱口而出。
广禄也遥看着天地,呆望江对面。大约没想到素格诵出这句诗,神色微哂。小姑娘家家的,再遇到多少挫折,见到河山壮阔,心中终归还是喜悦无尽。
在他心底,却浮出另外极相近的一句,“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素格惊喜的赏玩江景,猛听广禄一句,愣怔了一下。
两联诗,单听都差不多,其实后面意态心境截然不同。
自己那句,后面落在“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上。游子初次出游,壮志凌云,瞧什么都美滋滋儿的。
广禄那句,后面却是“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
这位爷,无病shen • yin的功夫倒不低。金蟒绣堆儿里生出的金玉般人儿,何尝知道人生窘迫,前途凄凉的感觉?
正腹诽着,广禄扬鞭指向江的对面,他方才目光一直锁定之所。
“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