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笠走到门口闻言回身,答非所问道:“小宣大人,不一起去刑场督刑吗?”
“啊?”婉妍愣了一下,直摆手“不用了吧,我相信锦衣卫一定会秉公执法的。”
凌迟耶!!!!!!连杀鸡宰牛都不敢看的婉妍,想想把人千刀万剐的血腥场面,就浑身发疼腿发抖。
蘅笠玩味似地冷笑一声,凛冽的双眼对上了婉妍的双眼:“怎么,小宣大人不会是不敢吧。”
一语中的,被看穿后的婉妍顿时恼羞成怒:“怎么可能!谁不敢了!去就去!”
蘅笠再次轻笑一声,转身便走。骑虎难下的婉妍只好跟着一起去,一面在心里大骂自己:不敢逞能的时候你做什么大头鬼嘛!
诏狱的刑场就在审问室隔壁。一入刑场,阴冷之感瞬间渗入骨髓,地面上四处是洗不干净的斑驳血迹,每往里走一步就踩过了不知多少条人命。
婉妍顿时感觉原来方才的审问室还是挺温馨的。
蘅笠轻车熟路地走到刑场一侧的的太师椅边,潇洒地扬开披风坐下,抬起一条腿支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一只手向迟迟不肯向前的婉妍勾了勾:“请啊,小宣大人。”
婉妍笑得比哭还难看:“好……啊……”,刚刚坐下,便有锦衣卫端了两杯茶放在桌上,仿佛他们是来茶楼听戏的。
很快,何渊就被带了上来,绑在了刑场中央的木架上。峦枫跟在后面走进刑场,先走到刑架边的木桌边,拿手扫了一遍桌上大大小小几十把刀。看似随意地拿起了其中的一把,脚步轻快地走向何渊,二话不说就开始动手。眼神专注而仔细,仿佛是在研究学问,而不是在惨绝人寰地夺人性命。
何渊也算是有骨气,被割了十来刀都咬着牙没有吭声,实在是疼得人也忍不住,才惨叫出声。
蘅笠端起了一杯茶,看着刑场向婉妍说道:“峦枫是难得的凌迟高手,在他手里犯人可以被割两千多刀仍尚有余息。”
婉妍倒吸了一口冷气,忍不住疑惑道:“做到这个地步真的有必要吗?他都已经招认了,只求一死,又何必这般折磨他呢?”
蘅笠冷笑一声:“他自己看得都比你明白。如果不是如此,何以使得天下欲叛国之徒先思而后行?如果不是如此,那以何告慰在他手下冤死的魂灵?”
婉妍心里也承认蘅笠说得有理,只是看到如此手段,实在是心惊肉跳,浑身上下犹如千万只血虫爬过,吸食着她的骨血。
“宣婉妍,如果你连直面生死的勇气都没有,只有夸夸其谈的嘴和满是妇人之仁的智慧,我劝你尽快离开官场。”蘅笠用茶盖滤着杯中的茶叶,声音凛冽而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