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看,若韦崇捷当真贪了那几万元的傜役税,再捞点修河款的油水,就算是韦崇捷他再低调,也不至于把日子过得这般寒酸简陋吧?
除非他就是想把银子弄来天天抱怀里,然后继续享受这清贫的日子,既贪赃枉法,又两袖清风。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让婉妍生疑的地方,就是这韦家的李管家实在是太古怪了。
堂堂一县县令的府邸,居然能让下人这般颐指气使,一般只有三个可能。
第一,这主子实在是个窝囊废,能任由下人犯上作乱。但就按韦崇捷这强征横敛、鱼肉百姓的作风来看,好像可能性不大。
二呢就是这主子实在是个受虐狂,就爱花着银子请个人来当爷爷折磨恶心自己,好像……正常人都……不会……的……吧。婉妍暂且把这个可能给排除掉了。
三呢就是这下人名为下人,实则身份特殊,是这主子的主子。
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毕竟户部给蜀州,蜀州再给到江泉的修河款经过层层盘剥,早就不够修河之用。这些地方县令难为无米之炊,若是真的着了急,一封奏章呈上京都,就算能被轻易压下来,到底还是多了个事端,不如就找人紧紧盯着他们,硬逼着他们无米也要做出满汉全席来简单。
就看李管家这大爷的样子,明显地简直就像在脑袋上写了五个大字“我背后有人”一样,倒也省了婉妍再深入摸查了。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拿到韦府的账目,掌握修河款有缺的真实证据。
婉妍这头刚把思路梳理完,就有丫鬟没敲门就推门而入,婉妍忙从地上上跳下来。
“喂,那个山里来的野人,夫人让你立刻过去一趟!”那丫鬟气势汹汹地撂下一句话后才,转身就走了出去,婉妍忙应了一声,小跑着跟了去。
那丫鬟带着婉妍进了一间屋子,这屋里的摆设用度倒还过得去。
婉妍一直走到最里面,只见这正中央坐着一位身着绸缎的中年妇女,两侧还坐着四五位年龄不等的妇人,有的也有四五十岁,有的也才二十岁不到。
婉妍轻轻打量一圈,只见中间那女人体态丰满异常,生得满脸横肉,加上面上那凶相毕露的神态,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而两侧年龄不等的女人们,皆是一副陪笑陪聊唯唯诺诺的样子。
婉妍立刻就明白过来,中间这女人向来就是韦府的当家主母,两侧都是些姨娘什么的。
于是婉妍小碎步走到了她们中央,半畏惧半恭敬地给中间的女人行礼,又给两侧的女人都行礼。
“民女蝉儿见过夫人,见过各位姨娘。”
婉妍的热脸直接撞上了一群冷屁股,弓着身子半天没等到韦夫人叫她免礼,正犹豫着要不要自己给自己免个礼时,就听韦夫人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把头抬起来。”
婉妍乖乖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怯生生地看向韦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