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取证了石料,那下一步就是去韦府捉拿韦崇捷了。
这不算是去找她,是为了公务真的不得不去。但就算去了我也绝不会保护她分毫,既然自己要逞能,那就让她逞个够。
蘅笠一本正经地想着,终于找到了一个能把自己骗过去的理由。哪怕浑身湿透的身体在瑟瑟秋风中,一点点变僵变凉,哪怕伤口在江水的冲刷与腐蚀下,模糊地难辨血肉,但蘅笠的嘴角却微微扬起了一个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弧度。
马厩里,婉妍觉得头越来越沉,像是所有雨都下进脑子里一样,又是混沌又是疼痛,本就无力的手都要撑不住脑袋了。明明周身冷得发僵,摸着自己的胳膊额头却是一片滚烫,豆大的汗珠沿着瘦削得脸颊滚个不停。
天呐……我居然发烧了?!怎么早不发晚不发,偏偏是这会……老天这是要亡我啊……
婉妍用仅存的一丝思绪意识到自己发了烧,强撑着摊开了右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都无法开启决赋,在努力了四五次之后,掌心才终于亮起一抹微弱的蓝光,在周身凝起一层薄薄的决力,维持着身体温度的平衡。
可就这微不足道的一丝决力,也仅能勉强控制着婉妍不直接烧成一颗火炭,根本无法让她退烧。
婉妍实在是撑不住自己昏沉的脑袋,猛地向后靠在了马厩棚上闭上了双眼,后背被硬梆梆的苇杆刺得生疼也无法再动弹分毫。
迷迷糊糊间,婉妍仿佛看见了婉姝蹲在自己身边,她清秀的面容被焦急和担心写满。她时而拿着冰凉的毛巾擦着自己额头的汗珠,时而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轻声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