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妍一听,当即狠狠锤了峦枫一拳,嘲讽道:“瞅瞅你那个出息!只是要你运个棺椁就已经哭天喊地,要是让你开膛破肚,你岂不是要愧疚地以死谢罪了?”
婉妍摊摊手接着道:“虽然说死者为大,但是与两条活生生的命相比,与全禹杭乃至全天权的朝野清明相比,一具尸身被最有价值地利用起来,惩恶救民,哪里缺德了?
要是蔡举人泉下有知,知道自己生后居然创造出此番伟业壮举,救得黎民千千万万,说不定还后悔自己没有早死几年呢。”
婉妍晃着小脑袋说的理直气壮,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意,把峦枫听了个瞠目结舌。
“不……不是吧……宣婉妍,你……你是个正常人吗?”峦枫瞪大了双眼,像是看到了魔鬼一样。
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长得清纯乖巧像小圣女的女孩,张口闭口就是挖坟掘墓,别说恐惧排斥,就是一点介意都没有,婉妍再次刷新了峦枫心中对人恐怖程度的上限。
“峦枫你要不要这么没见识啊?明明死在你手上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几千,这会学什么圣人呢?”
婉妍撇了撇嘴一脸嫌弃,无语地挥了挥手道:“算了算了爷才懒得和您这小白花探讨人性,你还是快点往下说吧。”
如果有的选择,又有谁愿意为此作孽之事,但若是因一己道德之心,眼睁睁看着两条人命不明不白地因此断送,两个家庭就次支离破碎,那才是真正的没有人性。
孰轻孰重,婉妍心里一向分得清。
“是我才懒的和你这残忍至极的魔鬼说吧!反正等棺材到了,你自己找仵作去重新验尸,我可不去。”
峦枫抱着胳膊气冲冲道,边说还边努了努鼻子,像是已经闻到令人作呕的尸臭一般。
“在禹杭时,我担心开坟被蔡举人家人和当地衙门察觉,是深夜掘的坟,回京时也没有走官道,派了几个锦衣卫办成运棺人走的是商道,所以要慢几天,但左不过两三日就到。
好在如今深冬天寒,就是晚几日到,尸身应当也不会损伤太大。”
“嗯……”婉妍点了点头,不忘提醒道:“途中可以在棺材里放些葱姜掩盖尸臭,运棺之人也可以以布覆葱姜,掩口鼻以抵御尸毒,想来他们也能好受些。
但切不可用醋泡,免得伤害了尸体,白运来一趟了。”
“知道了,这还用你提醒。”峦枫不耐烦地点点头,但却牢牢记在心里。
这时一直在二人身后沉默不语的蘅笠突然道:“蔡举人的棺椁先不要运进京来,就先停在沧州吧,找个靠谱的仵作去沧州验尸。”
“是,大人!”峦枫立刻明白了蘅笠的意思。
“哇~还是蘅大人想的周到~”
方才还严肃的婉妍忽然画风大变,对着蘅笠大说好话,连连赞道:“我们这段时间虽然小心谨慎,没有露什么迹象出去,但狐狸们怕是也已经感觉到我们在有所谋划。
若是我们此时大张旗鼓运棺进京,怕是他们马上就闻着腥就来了,那时他们一看便知我们如此行动是要做什么了。
若是运到沧州,那来回也不远,也大大减少被察觉的风险,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们完全没有想到,还是我们大人心思最缜密,大人太厉害了!”
婉妍极尽溢美之词地赞道,一副恨不得拿把琴来给蘅笠唱首赞歌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