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重话,要是落在其他任何一个女子头上,怕早就抹着眼泪受不住。
然而婉妍非但没有退让,反而又向前一步。她迎着峦枫的怒视毫不胆怯,也怒视着峦枫,言语更坚定不少,语调近乎诘问。
“说得好,峦大人说的真好!
你说的对,为了能让两个活生生的、立在这世上喘着气的人活下来,我宁可如你所言残害这具尸体,这就是我的公道,就是我的正义!
可峦大人自己的正义呢?
你明明看到蔡举人口含剧毒,尸斑却呈淡灰色,死的时候乃是仰卧状。
你也明明知道中毒而死的人,怎么可能有淡灰色尸斑,怎么可能仰卧而亡,而非俯卧而亡。
你明明知道蔡举人,他就是被死后灌毒施以障眼法,假作毒死之状。
你明明知道,尸体若有被打或刀刃伤处,痕损皮肉应作赤色,深重应作青黑色,贴骨不坏,虫不能食。你也看到尸首通体坏烂,显然是并无外伤,也无疾病。
那我们除了破腹验毒外,再没有任何可以证明他不是被毒死的方法。
你明明知道只要我们破腹,哪怕不验胃脏器的毒,就是看看他胸腔的骨头有没有因砒霜中毒而发黑,就可以盖棺定论蔡举人的真实死因,说不定就可以洗脱许正闻和端阳的死罪。
铁板钉钉,别无他路,你明明都知道,可是你偏要横加阻拦,不许我剖腹。
难道你一定要看着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样不明不白下黄泉,才是你的正义?
难道你要看着一个好女孩,被盖上通奸杀夫的罪印而死,永世被人唾骂奸夫**,他们的孩子都永远受人唾弃做不了人,这才是你的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