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她当真验出什么来,此时便摆出来将功补过,可以打消皇上一大半的怒火。
但他们就是什么都不说。
婉妍跪着,蘅笠在后面冷眼看着,两个人都沉默地可怕。
一向自傲的任沅桢此刻却颇有些分头疼,要是婉妍和蘅笠在别处也就算了,关键在于他们搅浑水的地方可是禹杭,是任党的大本营,是任氏一族的根基所在。
看着婉妍伏在地上的背影,任沅桢紧紧咬了咬牙。
陛下震怒之下,竟对着婉妍直直骂了小半个时辰,还把宣郢也叫出来,批驳他教女不严,导致酿成大祸。
最后陛下骂也骂了,却还是气不过,大手一挥,中气十足道:“虽然自你任职以来,还从未犯错,但鉴于你此次行为实在是罪大恶极、罪无可赦!朕若是不对你严加处罚,便无法对你起到警戒惩罚之效,何以平民愤!何以安民心!”
说完,皇上的声音更洪亮了些,朗声道:“刑部都官司郎中宣婉妍,残害百姓,有违人伦,责令其罚跪于金銮殿前,无诏不得起!”
婉妍闻言,又叩了三个头,谢恩道:“罪臣领旨,叩谢陛下洪恩!”
言闭,婉妍就扶着地板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只觉得手脚都麻。
皇上的意思,众人也都听出来了。
生气归生气,皇上并没有放弃对这个少年臣子的培养,最终还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罚跪不过就是以儆效尤,以平民愤而已,连官职都没有降个一星半点。
之后婉妍一步步走出金銮殿,扶着玉石栏杆一直下到殿下,在正中央找了个地方,再次跪下,腰背挺得笔直。
金銮殿的下的地是大理石铺就的,此时在深冬时节,冻得就和冰面没什么区别,又冷又硬,跪在上面硌得膝盖生疼不说,没过一盏茶的功夫,寒气就已经层层逼入婉妍的膝盖中,侵蚀得她骨头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