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婉妍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完全忽视了杨大人所说之话,转身面对众人道:“在禹杭府及下辖五县十年办案中,盱县是杖责百姓次数最多的县,仅仅在杨大人手下被当堂杖刑之人,就有五百二十七人之多,其中无辜百姓四百人不止,而被杖刑至脊骨碎裂之人,又有二百九十一人之多。
怎么样?”婉妍说着,又转身向杨大人问道:“拿着那么多无辜的百姓作威作福,现在知道脊骨尽碎是什么感觉了吧?好受吗?”
这一个个数字砸在杨县令的头上,硬生生把他满肚子骂人的脏词都憋了回去。
“哼,畜生。”婉妍的目光骤然锋利,冷冷骂了一句后,又转身像众人问道:“要么就坐下来按我的要求,老老实实写明各衙门中官吏的来历,要么就是这样的下场。
现在可以坐下来写了吗?”
婉妍边问着,左手又已经抬了起来。
在门边看的目瞪口呆的众人都咽了咽口水,缩了缩脖子,再没人多言,都步履缓慢地蹭到桌边,不情不愿地拿起笔开始写,没有几个人的手不是抖。
婉妍的目光扫了一圈,又做回首位,喝了一口茶,眼睛瞟了一眼挂在柱子上的杨县令,对旁边的锦衣卫吩咐道:“你去给他捧着纸笔让他写,只是脊椎断了,手还没断呢。”
锦衣卫愣了一下,立刻领命道:“遵命,大人。”
一时间,深夜正厅的灯火摇曳之中,再无他声,只有“唰唰唰”奋笔疾书的声音。
一群年过半百、肥头大耳的老官员,都穿着睡袍拿着笔,就这微弱的灯火快笔写着,那场面竟比寒门学子掌灯苦读还要励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