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而冷清,看一眼就让人疼到心坎里。
那个为了人间殚精竭虑的人,那个为了万千黎民苟活至今的人,在万家团圆的今日,却也就只有一个人,一卷书。
“嗯。”蘅笠微微点了点头,却没动。
峦枫拿着木盘在旁站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大人您如今这么虚弱,若仍是只用清粥,怕是身子受不住啊……”
蘅笠抬眼,眉宇间尽是倦容,却还是轻咳一声,扫去沙哑,道:“无妨。”
峦枫道了句“是”,眼中心头的担忧,却远远没有消去。
若是平时,峦枫定不会多嘴,但此时看着蘅笠虚弱至此,还是忍不住问道:
“大人……您一夜往返千里,大伤决力,就只为了取一颗药,当真值得吗……?
要知道自您一年一次的大劫至今,才过了不到两个月,您的身体就是不用决赋,都难以恢复,您居然还……还用竭了您所有的决力!
您知道您这样一来,伤身都算罢了,您的寿命……”
“峦枫!”
峦枫还没说完,就被蘅笠低声的令声截断了。
大年三十那晚,距离宣奕成亲就只有十五日了。这十五日时间里,婉妍要想好引人下毒的诱饵、要想出换药的计策、还要将宣奕假死后的事宜安排好。
这怎么能够啊?
然而这件事情轻则欺君丧命,重则将整个白泽一族都置于不回之地,自是一丁点差池都不能出。
蘅笠想,只要自己早一日将药拿到,婉妍就可以早一日做筹划,风险也就小一分。
实际上,蘅笠就是见不得婉妍着急伤心,只想让她能早一刻安心,就早一刻吧。
峦枫不敢再多言,眼神中却写满了无法理解与固执己见。
蘅笠转眼看了一眼峦枫,掀开被子,侧身下床,轻声道:
“我并无大碍,不必担心。”
峦枫抱着木盘垂头站在原地不说话,像是赌气一般。
峦枫能明显地感觉到,在一次又一次shā • rén诛心的喾颛封印发作后,蘅笠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