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她不管是中了怎样的咒术,总之最后,她还记得全世界,唯独忘了他。
少年知道这一切她也是受害者,他万万是舍不得怪她。
但是此时少年心中的感觉,怎一个心痛了得。
裴老见面前的少年不再开口,整个人都笼罩在阴云之中,实在不忍再看,便转身离去了。
在楼梯口,裴老回头,看身后一指就是柱子,却分毫不依不靠,身如玉树的少年。
裴老不知道他心中正在经历怎样的翻天覆地、剖心摧肝,反正他能看到的,就是少年的面上连丝毫悲喜都没有,就像是一张大理石砌成的圣洁面具。
从圣殿大护法阿贡索朗,到普通的老头裴磬,老者这人生七十载,都是活在净释的影子下。
在世人眼中的至尊净释,他可敬,可佩,可歌,可颂;
他眼中的净释,他可恶,可怕,可恨,可唾。
但无论种种,此时真正站在那里的他,就只有可悲。
你放心吧净释伽阑,她不是此生再也不会爱上你,是此生再也无法爱上任何人了。
。。。
天将亮时,婉妍仍是捧着容谨的手,连分毫的倦意都没有,只是从一开始吐露衷肠一整夜,到现在纵使是舌灿莲花,也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闲话了,几乎都是一个个问题。
婉妍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等来回答的问题,但就是想问。
“笙郎,说起来我虽然调查你许多,但是都是你的身世背景。然而关于我身上这一半血的主人,他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真的还很不了解。”
“你会醒来,让我知道撕去九皇子和容公子的外壳之后,真正的笙郎是什么样子吗?”
“比如,你肯定知道我喜欢吃甜,喜欢吃糯米,喜欢吃肉,吃辣无能却也喜欢吃辣,因为你两次请我用膳,都对我的喜好了如指掌。
那你喜欢吃什么呢?会酸甜苦辣样样不拒吗?”
“笙郎每次我见到你,你都是一袭如雪白衣,那你是不是最喜欢白色呀?”
“笙郎,我听闻皇子们起名字都是很有意义的,大多和社稷有关,那你单名一个‘婴’字,又是何解?”
“笙郎,我们在蜀州初次见面时,你随班从怀里一掏便拿出一根簪子,定是早就准备好要在簪花大会上送出吧。如果那日我没有出现,你会把簪子送给哪家姑娘呢?”
“笙郎,你每一夜在长生柱上,你都在想些什么呢?”
“笙郎,我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就给你取了称呼,如你这般温柔的人怪我肯定是不会,可是你会喜欢这个名字吗?”
婉妍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问啊,问啊,每问一个,婉妍的心里就更痛几分。
若是容谨从此不醒,那这些问题,世上便再也没人能回答了。
那婉妍对流淌在自己血管中一半血液的主人,终其一生能了解的,就只有史册中那寥寥一句话。
九皇子仲怀笙,已故容妃之子,年十九,多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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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们儿童节快乐!历尽千帆过尽,仍旧童心未泯。
溜了溜了我当丧心病狂尾款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