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头呢?”贺栩放下茶杯,“因为现在这部剧?”
秦绝摇头。
“家里的事。”她说完想到歧义,补充道,“粉丝的事。”
贺栩不置可否:“人怕出名猪怕壮,都是些外界琐事,想那么多做什么。”
“……”秦绝笑了笑,“有些老朋友是在低谷时就一直互相陪伴在身边的,哪有说放下就放下的道理。”
她接过贺栩递来的半满茶盅,拇指摩挲杯壁,眼睑低垂盯着水面:
“我凉薄的日子太久了,难得有情。”
贺栩听得出秦绝言语里的自嘲,但对个中详情仍旧云里雾里,头一回感觉到年龄上的代沟,沉吟片刻道:
“终究还是外人,在乎归在乎,也不必太往心里去。”
秦绝没出声。
贺栩的世界里没有粉丝这个概念,他的人生境遇与她全然不同,无法理解卿卿们于她的意义。
聊不到一起,只得沉默。
气氛罕见地有些尴尬,贺栩捻捻下巴,转头埋怨起程铮:“老程家那小子也真是,整体就知道忙活他那点事,也没顾得上多陪陪你。”
秦绝笑笑不语。
不是一码事。她心道。
“咳!行了,出名和不出名在影视圈里天差地别,总得适应一阵子。”贺栩扯回话题,“放轻松,好好调整心态。”
秦绝点头:“明白。”
她喝了口茶,笑着宽慰老爷子道,“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事情太多,难免心烦意乱的,过去就好了。”
“这就对了。”贺栩拍拍她搁在小桌面的手。
又说:“知道哪两种演员最能演好戏么?”
不等秦绝回话,贺栩自顾自给出答案:“一种是戏外无情戏里有情的,另一种是戏里戏外都多情的。”
“前者呢,你看他/她在戏里‘活’得跟什么似的,日常生活却寡淡如水,本人的性子也淡,无欲无求,呆愣愣的,空悠悠的像具壳子。正因为平时是壳子,演戏时才能把角色的灵魂整个装进去,直接成为戏里那个人。
“后者呢,就是你这样的。感情丰富,心思细腻,会共情,会沉浸,演得好是一方面,反受影响也是一方面,既伤神又伤身。
“还是得走出来,积极调整,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