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京臣动作机械地退出应用,清除后台痕迹。
陈一娜和廖鸿靖只通过收付款软件自带的聊天框对话,难怪他从未在飞讯或其他地方发现端倪。
作为一个好朋友,一位好会长,廖京臣仍然把陈一娜的手机收进了抽屉,然后集中精神处理她未完成的表格。
没过多久,陈一娜气喘吁吁地推开门。
“还好赶上了!”她露出疲惫的笑容,边走过来边道,“会长我的救命稻草——”
廖京臣笑着摇头,起身把座位让给陈一娜。
“你看一下表格,还差一个最终收尾。对了,你之前出去没带手机,给你收在抽屉里了。”
“哇啊,你是神吧……”
陈一娜习惯性地发出感叹。
没办法,廖京臣优秀体贴的事迹实在太多太多,多到让他们逐渐麻木。
“戏剧社那边还好吗?”廖京臣像是随口关怀般问道。
“嗯嗯!”陈一娜边校对表格边应答,“会长你是什么神级教练,那个新人,罗明新,进步好恐怖!”
“不过我们台柱子的实力也不是盖的,啊,我不是在质疑会长你哦——”
“我知道。”廖京臣笑道,“台柱子说的是邬兴阳吗?”
“对呀。”陈一娜从表格里抬起脑袋,“哇,你别说,邬兴阳和另一个新生站在一起还挺配的,你应该知道是哪个,戏剧社今年新来的大美女姜榕!她巨好看,太适合上台了,要不是齐皖坚持,我简直想直接把女主角让给她!”
“不行。”廖京臣不假思索道。
“?”陈一娜愣住。
“哦,我是说,新生的实力还是未知数,虽说要给机会,但也不能太草率。”廖京臣临时找补。
“噢噢……那肯定的啦,我就随口一说!”陈一娜点点头,“最后还是会通过内部选拔决定的,大家公平竞争嘛。”
“嗯。”廖京臣又给陈一娜交代了些其他事情,像任何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从容优雅地处理好一切事情后稳步离开。
但只是拐过转角,那双皮鞋的步伐就变得杂乱而急促,充满了巨大的不安。
私家车的车轮取代纤尘不染的皮鞋,直到司机打开车门,廖京臣带着他和他的心事走进廖宅。
这个年轻人的脸上没有表情,他垂着眼,脱外套时不忘关怀住家的保姆阿姨,同时从她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老爷和夫人现在还在外面,少爷先回房间休息吧。”
廖京臣噙着浅笑颔首,用十分钟的时间粉饰他的举止,接着从卧室走出,往廖鸿靖的书房行去。
“少爷?”
透过保姆阿姨疑惑的神情,廖京臣似乎能看到一张漂浮着的聊天页面。
他笑了笑,笑容很假。
“我去找本书。”廖京臣说。
怎么?难道廖家的小儿子,没有去书房挑书的资格?
保姆没说什么,她只是出于习惯关心了一句,虽然这不妨碍她不自觉地抖了抖肩膀。
少爷似乎不太开心。
即便是住家保姆,也很难把“廖京臣”和“脾气差”联系到一起。
她只觉得或许他今天心情欠佳。
廖京臣拉开那扇门,独自走进无人的书房。
他表情紧绷,这是第一次他看见这片“领土”没有它的主人,一种侵略的快感充满了他,这份快感又很快被那股即将迎来真相的期待和恐惧淹没。
廖京臣坐在那张王座上——他从未设想过自己还有这一天——这张座椅谈不上有多舒适,甚至比不过他自己那张昂贵的人体工学椅,可它是一种权威,坐上去本身就代表着挑衅和反抗。
启动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