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强巴掌即将落在沈诚然脸上的时候,却突然被人一把抓住。
“你敢动我弟弟一下试试!”那人声音不大,甚至还带着些许沙哑,但是却有股诡异的力量,奇异的不敢令周强违背。
沈清雅的哭声停顿,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少年,那熟悉的眉眼,挺拔的身姿,正是她大弟沈诚润。
这一刻的沈诚润在沈清雅眼里仿若天兵降世,一下就让她有了主心骨。沈清雅竟一把挣脱开花婶子,跑过去抓着沈诚润的袖子,哭着道:“大弟,你快点救救小弟,他们要打死他。”
花婶子也没想到最近一直卧病在床的沈诚润竟然突然爬起来,以前她还顾忌着沈诚润读书人的身份不敢过于得罪他。可是最近她算是看明白了,沈家这个大儿子这书都白读了,就是一个无能的窝囊废,连姐姐和弟弟都护不住,这辈子都不会有出息。
“周强,给我打,不过多了一个送上来挨打的罢了,有什么可顾虑的。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怕,来一个给我打一个,来两个给我打一双!”花婶子嚣张道。
沈清雅没想到就连往日里花婶子最忌惮,若是发生冲突见了总要给几分薄面的大弟今日在花婶子这里都不管用了,心里的绝望再次袭上心头。
毕竟她自己弟弟的身体她了解,不说沈诚润病了这许多时日,就是身体好的时候,沈诚润也不是个惹是生非,会打架斗殴的人。怎么可能打得过周强?
沈清雅不免再次感到绝望。
周强听了他娘的话,就要继续动手打人,却不想竟然猛地被沈诚润狠狠一掼,生生后退两步,松开了沈诚然。
沈诚然立刻连滚带爬躲到沈诚润身后,沈清雅一把将小弟抱住。
沈诚润冰冷冷地扫视着花婶子和周强,阴狠道:“从今以后再敢动我大姐和小弟试试,咱们就不死不休。反正我如今已过成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索性不如拉着你们这些欺负我大姐和小弟的人一起去死,剩下我大姐和小弟活得还能舒心些,再不被人欺负。至于我,一条贱命换你们一大家子的命,赚了!”
花婶子和周强都没想到沈诚润这个久病之人竟然能有这么大力气,竟还能挣开周强这个壮他一倍的成年男子。
本就心中惊疑不定,现在又见沈诚润竟是一改之前温吞软糯的性格,诡异的强硬狠绝,都不像沈润之了,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
不由联想到一些别的事情,都言将死之人会出现回光返照的现象,可堪比从前好的时候,有的更甚之。莫非这沈诚润就是如此?
若是这样那确实不能跟他硬碰硬,一者怕他真发起狠来拉着他们全家去死,他们家不像沈家这样一穷二白,活着还不如死了,他们可还有大好的人生。
二者也怕双方打斗起来,沈诚润死了,到时候可就说不清人到底是病死还是他们打死的了。
虽说警察不大管这些事情,但是若出了人命官司总是要管一管的。毕竟有些人家为了给自家孩子脱罪,倾家荡产都要把孩子赎出来。这对那些警察而言可是平日里一大外赚。
花婶子想到这些,到底有了顾虑,冷声道:“我告诉你,不是怕了你们,是懒的跟你们这帮没爹没娘的狗崽子一般见识。”又转头对儿子道:“咱们走!”
待眼看着花婶子和周强进了屋,沈清雅才松开被她紧紧抱在怀中的弟弟,上前检查沈润之的状况,又惊又喜道:“诚润,你好了?”
“我……”沈诚润只吐出一个字,就眼前一黑,直挺挺栽倒在地,晕死过去。
原来刚才不过是沈诚润听见外面的闹声,发了狠才从病床上起来。现在问题解决,那强撑着的一口气也就散了。
“润之!”
“哥!”
沈清雅和沈诚然又怕又急,想要带人去就医。可是沈诚润再怎样瘦削好歹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人,岂是一个小姑娘和一个八岁孩子能背动的。
沈清雅只能求租住在大院里的其他租户帮忙,她们刚刚和花婶子发生争吵,自然不能求他家。然而沈清雅去敲别人家的门,竟没一个肯开的,不管真不在家还是假不在家,都如花婶子为难沈家姐弟时一样装作没听见。
沈清雅最后没办法,只能把自己破床弄下一块板子,然后把沈诚润拖到板子上,两姐弟费力抬着木板,把人抬去最近的医馆。
一直在窗户后面偷窥的花婶子见姐弟三人离开,啐了一口,“呸,活该,有娘生没娘教的玩意,咋不病死你,还跟老娘逞凶斗狠。”
花婶子一眼看到沈诚然落在门边的水桶,骂骂咧咧走出去捡了那水桶藏进自己厨房。
“韩大夫,求您救救家弟吧!”沈清雅姐弟哭着进医馆大门。
韩清正认识沈家这姐弟三人,了解沈家的情况。他的中医馆每月都会免费义诊一次,这姐弟不管有什么大病小痛,都只会等在那一日才来看病。
而自从前些时候沈诚润病了后,姐弟三人更是这里的常客,只不过每次都买最便宜的药,并且常常一副药吃好多天,最后吃的都只剩下没有药性的药渣才罢。并且就这,还总付不起药费。
韩清正见沈诚润昏迷不醒,顾不上这姐弟三人能不能付起药费的问题,赶紧对徒弟道:“快帮忙把人抬进来。”
他的两个徒弟和医馆里其他就医的患者家属见韩清正发话,赶紧帮忙把人抬到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