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沨眠,”她勾唇:“你与本公主……很熟?”
江沨眠失笑:“公主是贵人,在下一介布衣,怎么会与公主熟稔?只是,或许是在下的错觉,在下总觉得今日再见公主……公主与从前似乎不太一样了。”
燕蒹葭闻言,置之一笑,只转而说道:“你我是师兄妹,师父的事情……师兄可知?”
这一声师兄,听得江沨眠不由愕然。
他犹记得,在北垣的时候,燕蒹葭纵然有求于他,可还是否认了两人的关系,且那般高傲不可一世的模样……绝非今日这般。
“你……你是临安公主?”江沨眠眯起眸子,不着痕迹的从袖中取出一个物神,眸底划过戒备之色。
“我不是临安公主,难不成是什么女精怪不成?”燕蒹葭嘴角温和的笑意,徒然变得森冷而诡异,就见她缓缓靠近江沨眠,美丽的容颜,妖冶至极。
江沨眠后退一步,怎奈他后退一步,燕蒹葭便靠近他一步:“公……公主这是做什么?”
他语气难掩紧张与戒备,燕蒹葭却不为所动,只再度逼近他。
就在这时,江沨眠忽而从袖中抽出一抹明黄色的物什,朝着燕蒹葭而来。
燕蒹葭似乎早有预料,往后退了一步,随即她看向江沨眠,脸上的诡异笑容褪去,只余下‘奸计得逞’的如愿以偿。
“符咒。”燕蒹葭盯着江沨眠手中明黄色的,写满了让人看不懂的字符的符咒:“看来师兄并不是一个普通人。”
“在下可从没有说过在下很普通。”江沨眠见自己中计,倒是很快镇定下来。
就见他收起符咒,看向燕蒹葭:“公主今日做出这出戏,不会只是故意吓唬在下罢?”
方才燕蒹葭故意作出一副仿佛被妖鬼俯身了的可怖模样,说到底只是为了引诱出他懂道术。
可……燕蒹葭为何要这么做?又为何会对他起疑,出此计谋骗他?
“师兄应是有听过师父的事情罢?”燕蒹葭淡淡道:“但本公主可不曾知道,师父有如此好的医术能教出你这样一个神医徒儿。”
若是有,袁照当初早就将医术授予她了,怎会藏着掖着?
江沨眠哼了一声,道:“在下又没有说在下的医术是那老头子教的。”
“那你还愿意当他徒弟?”燕蒹葭嗤笑:“既然已有教你岐黄之术的师父,你再认一个师父,可是不太符合规矩的。”
“人在江湖,不过混口饭吃,有几个师父又有什么大碍?”江沨眠闻言一笑,道:“公主如此执着于此,到底是想要探听到什么?”
“袁照是你的师父,亦然是本公主的。你与我是师兄妹,何必这样防备?”这一次,燕蒹葭语气放软了几分,眉眼带笑的模样,看得江沨眠的眉心,不由便蹙了起来。
“公主究竟是……想要做什么?”江沨眠脸上那市井的气息,一瞬间消散了去,眸底深沉:“在下不过是寻常人,即便会点道术,也比不得国师。”
“师兄会道术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师兄不愿踏足建康,不愿与权贵交集,倒是和师兄见钱眼开的性子,有些相悖。”江沨眠爱钱,这是燕蒹葭从赤芍嘴里得知的,但江沨眠却怕极了与权贵沾染分毫……由此可见,江沨眠心中秘事许多。
想到这里,燕蒹葭眸底的深邃愈发幽静了几分。
被困在幻境之中,除却与扶苏发生的事情,燕蒹葭还是入了另外一场预知梦,这就是她为何苏醒的这样迟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