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凛对给他下蛊的人守口如瓶。
到底是什么人,让风凛这么护着……江兰亭心中想着,脑海中却陡然闪过一个人的身影。
曾经给江微驱魔的那个小仙师……会是他吗?
讨厌自己,护着江微,能动用灵力,且如此小肚鸡肠,再算算问心发作的时间,就是那人无疑了吧。
江兰亭指尖微动,手中玉碗在灵力下,不堪重负地碎成了一堆渣滓。
殿中却窜入了一个淡黄色的身影。
带进了外面湿润的泥土气息。
云烟见着江兰亭,心中一紧,又起了剑:“你怎么会在阿江的寝殿!你要对他做什么!”
江兰亭随手抽出了剑,指着外面道:“阿微在睡觉,出去打,别惊动了他。”
他喃喃着,声音里带了杀意:“正好,我也有些账需要和你算。”
·
风凛在这个世界之中被压制了实力,勉强击退了江止。
白衣人俯瞰着皇宫,伸手一挥。
云开雨霁。
风凛身形一闪,回到江微的寝殿外。
顺手抓了两个内斗的家伙。
云烟与江兰亭,被他一手一个地扔在了地上。
对着这些人,风凛一向没有什么耐心:“解释解释?”
云烟:“我一进来,就看见他在阿微的寝殿里鬼鬼祟祟,肯定想害阿微!”
风凛:“你当我是死的?”
云烟缩了缩脑袋,不敢说话了。
风凛又看向江兰亭。
后者轻叹了声:“问心蛊。”
谁也想不到,江兰亭的思绪如此跳脱。好在风凛饱经风霜,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你以为是云烟给你下了问心蛊?”
风凛的表情有些微妙。
云烟跳了起来:“你别血口喷人,我从来不用蛊!我可以发誓!”
风凛的表情更加微妙:“别发誓了。”
别引来一个雷把自己劈死了。
风凛对江兰亭道:“就算知道是谁下的蛊,你也杀不了他,莫要太在意了。”
“可不找到那人,我要如何解蛊?”江兰亭喃喃道。
风凛:好说,别解了。
等阿微醒了,还能让他看着乐乐。
这等心思,自然是不好对江兰亭宣扬的。风凛只道:“江止身受重伤,近日应当不会频繁出没。”
“那我们能出去了?”云烟问,“我在这里呼吸都压抑。”
“因为除了阿微,他压抑你最狠。”风凛淡淡道,“江止从一开始,就想在这个小世界里杀了你。”
这半年来,云烟鲜少在他们面前现身,基本都陷于各种各样的幻境之中了。江止消磨了他半年实力,终于对他动了杀手,风凛才顺藤摸瓜,将云烟带了回来。
“为什么?”云烟努力思考,自己究竟哪里与江止有仇。
他总觉得,就算在外面,他也与江止算不上仇敌。
风凛随口道:“shā • rén未必因为有仇,还因为你挡了他的路。”
这事他也没有头绪,不过江止疯病已深,难以以正常人的思想揣度。
“都省省心。”风凛若有所感,视线对上了正在内间往外探头探脑的江微。
他轻轻地勾唇。
眼中有了些暖意。
“他带走了世界的本源灵珠,我一时半会也无法参透这个小世界,你们消停几日养精蓄锐吧。”他快步走向了内间。
风凛对小世界的造诣,远没有江止强盛。他只能造出满是植物的小世界,顶多再做些建筑,但江止的这个小世界,加上迷阵后已经能与真正的世界以假乱真。
被旁人压了一头,风凛原是有些不悦的。
但看见江微那一瞬,这种不悦荡然无存。
江微战战兢兢、颤颤巍巍地捂着铃铛,缩到墙角去听他们的谈话,谁知没听着几句,就被风凛发现了。
如今倒真有种作妖被亲爹发现的恐惧。
怕被责罚,更怕风凛失望。
他顾不得铃铛,丁零当啷地钻上床。
却被人从身后搂住了,拖了下去:“下来沾了一脚灰,还想往上面窜?”
少年扁了扁唇,这时候特别无理取闹:“还不是你吓得。”
风凛十分包容他的胡言乱语:“算我的错,那我补偿你?”
江微打了个激灵。
想拒绝,但总觉得机会难得……便轻声应了。
紧张之中,隐约还有些期待。
直到一只有力的手,点上了他身上那颗朱红的铃铛。
江微的心跳停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