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和诡计,罪恶与丑陋,许多都是在黑暗中的密室里诞生的。
但阴谋也能在光天化日下造就。
例如现在。
在冬日将至,11月16日的中午,一座宽阔的马场里,一位身宽体胖的老年贵族,身着厚厚的貂皮披肩,在遮阳伞下,低头皱眉。
他一边看着场中几位驯马手的训练,一边颤巍巍地听取着左手边另一位贵族的话。
半晌,他才悠悠地叹出一口气,看着远处一匹不听话的马,嘴角折起。
“什么样的王室秘宝失踪,才值得我们尊敬的陛下无限期封锁闵迪思厅?真可惜啊,我还打算下周去闵迪思厅,参观一下科尔文大师的遗作呢。”
他身边的贵族较为年轻而苗条,神情自在,自然而轻松地抓起手中的沉香木烟斗,深深地吸了一口。
“还有,基尔伯特连夜赶到了闵迪思厅,向陛下汇报下城区的黑帮战况。”他一边吐着烟圈,一边愉快地道。
“真的?尊敬的铁腕王陛下,什么时候关心过下城区贱民的死活了?要是陛下对他的子民,有先王艾迪一半的仁爱和慈祥——”肥胖的老年贵族痛心疾首地摸了摸大腿——那匹难驯的马摔了前蹄。
“——那我们又何必在驯马场见面?”
“拥王党肯定在谋划什么,我敢保证绝不会是什么小事——也许是能一举翻盘的动作。”抽着烟斗的年轻贵族眼神奕奕。
“闵迪思厅真的是个好地方呢,丢了王室秘宝——但愿别是科尔文大师的画作——想必那儿一定提高了警戒。”老年的贵族突然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但年轻的贵族却意会地点点头:“而且我有消息,基尔伯特受命查清失窃案的真相,最近会频繁勘察闵迪思厅——有那个男人在,就算是那只白鹰也无法下手。”
“我们可以试探,但不能过火——我们得用别的方法,打乱他们的阵脚。”
年轻贵族再吸入一口每年只产六百磅的顶级费索拉烟草,陶醉地感受片刻,然后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
“埃克斯特使节团下个月就会抵达国境内,”此时,老贵族脸上显现出真诚的担忧,“唉,星辰和埃克斯特的和平毕竟来之不易。”
“是啊,”相比他的前辈,年轻的贵族毕竟沉不住气,锋芒和意气都在他身上显现出来:“要是使节团在国境内出了意外,面对国内和国外的压力,想必我们的陛下也会很被动。”
“陛下若是处置不当的话,”老贵族看着远处的马爬了起来,松了一口气,喝下一口清茶,无奈地道:“唉,果然我们这种世袭王位的国家就是落后啊。”
两人都沉默了一阵。
老年贵族挪了个身子,漫不经心地问:“西环区是怎么回事?”
“别问我啊,老大人,你知道我最讨厌魔能师了。”
“嗯,那就谈谈黑街兄弟会?”
“那帮家伙依然不松口,”年轻贵族的脸色突然变得不悦,“才十年上下,就有这么大的口气。想必,他们对自己背后靠山的信心,比对我们‘新星’的信心还要足吧。”
“别小看年轻人啊。”
老年人无奈地咧咧嘴,眼里冒出精明和锐利:
“小孩子吓起人来——那才叫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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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昨夜到黎明的匆匆一瞥,泰尔斯在下午时分所见的的闵迪思厅,显得更大、更华美,当然,也更空旷。
一楼是大会客厅、大宴会厅和露天花园,配备着规模不小的后厨与地下室库存,甚至还有军备储藏。
除了能将室外花园尽收眼底的露天阳台(“出于您的安全考量,我不建议您在一个月内的时间里出现在阳台或室外。”——基尔伯特),偌大的二楼有着三个不同功能的大型房间,贵族宴会厅、议事厅、游戏室以及大大小小的房间。
虽然一楼到二楼的走廊和各个出入口,按照十步一哨的规律,站满了威严的甲胄守卫,面孔藏在覆面头盔后,每个人都如雕塑般吓人(“尽管他们是璨星家族私有的终结剑士,但我依然不建议您去捅他们的腹部,小先生。”——基尔伯特),但远远看去,闵迪思厅还是清冷空旷得吓人。
但泰尔斯的起居室和卧室,包括用餐室和上课的书房,却在三楼。从二楼到三楼仅有一条狭窄的楼梯可以通行,而八个终结剑士全副武装、全神贯注地二十四小时守卫着这里,每六小时轮班。至于窗外和厅顶,听说也有露天站哨的守卫(“有约德尔在,请您不必担心来自窗外的威胁。”——基尔伯特)。
每一道菜,从椰菜、面包到牛肉、清水,都是从同样把守严密的后厨和早就配备好的地下储藏库里取出的(“请原谅,我没法保证它们的新鲜度。”——基尔伯特),从烹饪到送餐,都经过严密的祛毒、试毒和验毒程序。
这还真是,超乎想象的安保措施啊。
看来我比我想象中要重要许多呢。
该说不愧是掌握权力的统治阶级么。
不知道以娅拉的身手,能否溜进来?如果是魔能师呢?
说起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