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一声清脆的金属锐响传来。
尼寇莱从他的武器上,毫无阻碍地掰下了一片刀刃,又毫不在意地向前丢出。
“界断,”尼寇莱叹了一口气,喃喃道:“完成。”
他目光冷厉地看着越来越近的追兵,苍白的脸上露出冷笑。
马车的行驶终于平稳了下来。
惊魂甫定的泰尔斯在马车里爬起身来,站到座位上,推开车窗。
小滑头也凑上他的身边,两颗小脑袋在惊慌中望着车后方的场景。
尼寇莱孤身一人,拦阻在数百追兵之前。
只留下一个背影。
敌军中响起了弓弩弦动的声音。
泰尔斯就吃惊地长大了嘴巴。
但这不是最让他吃惊的事情。
只见陨星者一脸淡然地,在空气中轻轻挥刀。
下一秒,一道耀眼的黄芒,突然从尼寇莱的刀刃上亮起!
即使在太阳底下,也无比显眼。
“铛!铛!”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
泰尔斯睁大了眼睛:只见十几支长箭,居然凌空停在了尼寇莱的面前。
就像被无形的手,齐齐拦住了一样。
箭头处发散着奇异的黄芒——与断魂之刃一致,几秒后,长箭纷纷掉落。
但长箭不是唯一的诡异之处。
成排的黑沙领士兵,满面凶狠地咆哮着,如黑色浪潮般涌向尼寇莱。
他们冲进了尼寇莱身前三米。
下一秒,空气中突闪黄芒。
第一排的黑沙士兵们齐齐一顿!
他们就像是撞在了透明的墙上,狼狈地“趴”在了空气上!
“砰!”
第二排的士兵们撞上了第一排的士兵,空气中又是黄芒一闪。
但黑沙领的士兵们依旧停在空气中,惊愕地望着彼此。
无形的屏障依然生效。
第三排、第四排……越来越多的士兵们撞上了前排。
叫骂声,呵斥声,shen • yin声来回不断。
有士兵拿着兵刃,狠狠地戳向空气,也有几人合力,用盾牌冲撞,甚至有弩兵把弦上到最紧,一箭射出。
可除了空气中一次次的黄芒大盛,几乎没有任何效用。
也有士兵试着向着左右,绕过这道莫名其妙的屏障,但直到他们摸到了宫墙,却惊愕地发现,那道诡异的屏障依然存在。
他们仍然被死死地封锁在尼寇莱的面前,止步三米之外。
寸步不能前。
眼睁睁地看着马车越来越远。
陨星者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轻哼一声。
莱万伯爵和乌拉德的身影出现在了人群中,他们看着那道诡影的屏障,双双震惊。
“怎么回事?”乌拉德皱着眉头,惊疑不定。
莱万伯爵甚至伸出手,去抚摸那一片屏障。
下一刻,莱万伯爵看着尼寇莱手上的刀,想起了什么,脸色一白:“这是——”
举着断魂之刃的尼寇莱露出冷笑,对着他们露出了一个大拇指,然后手势缓缓翻转,拇指倒向地面。
而泰尔斯的马车已经不知不觉停下了。
除了一脸淡漠的白刃卫队们,几乎所有人,科恩,米兰达,普提莱,拉斐尔,都在吃惊地看着身后的景象。
“不会吧,”普提莱惊诧万分,目瞪口呆:“难道说……”
他们就那样,或吃惊,或怔然,或疑惑,呆呆地看着尼寇莱。
看着他一个人,把无数的黑沙领士兵死死封在身后。
“那是……”泰尔斯看着尼寇莱一个人扭转局势的壮举,瞪大了眼睛:“什么东西?”
小滑头回答了他。
“断魂之刃,”小滑头喃喃道,满脸惊愕:“原来传说是真的……”
泰尔斯愣住了。
传说?
只见小滑头转过头,脸上的兴奋之色难以抑制:“三百年前,夜翼君王势不可挡,一举攻陷了龙霄城,却在英灵宫和第一城闸前遇到了守城的‘碎军者’莫斯特,他本该兵尽粮绝,无力回天,却仍然力保着宫门城闸不失,守护最后的沃尔顿血脉!”
小滑头深吸一口气:“所以,碎军者单刀镇城,独拒万军,是这么回事!”
泰尔斯心中一震。
他眉毛一挑:“单刀镇……什么?”
小滑头看着尼寇莱的背影,表情慢慢从憧憬变成回忆,又变成惊叹:“传说里,在最危险的时刻,碎军者唤醒了战略级的传奇反魔武装——断魂之刃!”
泰尔斯微微一怔:“战略级?”
“断魂,”小滑头兴奋地点点头,那一刻,她的脸上再也找不到惊恐,好像找到了最美的甜点:“它能顺从使用者的心意,封锁一切!”
泰尔斯眨了眨眼睛。
封锁?
一切?
小滑头兴奋的话语还在继续:“据说,只要断魂之刃跟使用者产生足够强劲的共鸣……”
“据说,只要断魂之刃的使用者不惜代价,不顾一切……”
“据说,只要他的生命足够坚韧,意志足够坚定,力量足够强大……”
“据说,只要做到这些……”
女孩转过头,激动得双眼放光:“那即使是埃克斯特和星辰王国之间漫长无尽的国境线——断魂之刃也能一寸不漏,全数封锁!”
“滴水不出,片羽不过!”
一秒。
两秒。
三秒。
泰尔斯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目光在小滑头的小脸和尼寇莱的背影之间不住来回。
什么?
封锁……
埃克斯特和星辰之间的……
国境线?
正在泰尔斯发懵的时候,小滑头低下了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深吸一口气,轻声念出几句古老的北地诗歌:
“夜君展翼,逝者叩门。”
“怒王已殁,龙脉皆冷。”
“希望尽断,热血无存。”
凄惨的诗句之后,女孩看着被拦在尼寇莱前的追兵们,失神地念出最后一句:
“碎军者在……”
“一刀断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