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在白骨之牢里,没能逃出去的原因……找到了。
看来,下次他绝不能在手上有这玩意儿的时候进入“失控”……
想到这里,泰尔斯又是一阵抽痛,表情扭曲。
“你看上去……很糟?”
玛丽娜注意到王子不同寻常的痛苦,狐疑地举着火把走来。
“被那个疯子伤到了?”
不。
只是强行使用魔能的后遗症,以及那把弩的排斥。
泰尔斯抹了一把汗,颤抖着强迫自己弯起嘴角:
“是的。”
“他下手很重。”
快绳依旧一言不发。
玛丽娜则俯下身子,从地上拾起一把银刃长剑。
“这是瑞奇的剑。”
玛丽娜的眉头在火光下慢慢锁起。
泰尔斯的心再次揪紧。
玛丽娜定定地望着他,目光越来越冷:
“我看到那个疯子脸上的烙印了,跟塞米尔一样——瑞奇他们怎么了?”
泰尔斯抿紧嘴唇,承受着疼痛的同时,还要应付眼前的人,这实在让他心力交瘁,只觉得头都要大了。
他能怎么说?
抱歉,你们的老大,被我的朋友在脑袋上打了个洞?
“他……”他嘶声道。
就在此时,快绳却惊叫出声!
“不对!”
菜鸟雇佣兵瞪大眼睛,看着玛丽娜,指向墙壁上的泰尔斯,惊恐道:
“他在……你的鼻子在流血!”
泰尔斯下意识地摸上鼻子,果不其然,入手一片湿润。
糟糕。
又是这样。
他一阵眩晕,靠着墙面,颤抖着滑坐到地上。
玛丽娜皱起眉头。
快绳大惊失色地上前两步,扶住泰尔斯。
“你到底怎么了?”
“这个啊,”王子有气无力地笑道:
“哈,璨星王室嘛,或多或少有些与众不同。”
璨星王室。
玛丽娜听见这个词组,脸色再度阴沉了下来。
“不,我们得做点什么,他看上去不太妙。”
快绳一脸忧心忡忡,他转向玛丽娜:
“这位女士?麻烦你照着这边一点,我去找找他的行李……”
玛丽娜眼神复杂地看着泰尔斯,又看看自己手里的剑,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举着火把走上前来。
“姓璨星的王子。”
看着脸色痛苦的泰尔斯,玛丽娜轻声道:
“刚刚,你救了我一命。”
“为什么?”
泰尔斯竭力扯了扯嘴角,冷汗淋漓地挤出几句调侃的话:
“也许,也许因为我不喜欢shā • rén?也许,还因为你是个女人,还很漂亮?所以按照骑士,我注定要脚下一软……”
然后把你收进我的后宫。
泰尔斯的心口又是一痛,刺得他再度缩紧五官,把这句嫌命长的笑话咬断在嘴里。
但玛丽娜没有理会他的调侃,这个之前暴脾气的姑娘也没有生气。
她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你知道,我们有仇——无论是血色之年的过往,还是酒馆里的过节。”
泰尔斯冷哼一声,被疼痛折磨的他没多管自己的语气:
“所以我就必须杀了你?或者袖手旁观幸灾乐祸地看着你被杀?”
玛丽娜顿了一下,脸色挣扎。
“但你父亲会的。”
红衣女剑士犹豫着道:“就像十八年前,他下令吊死我的家人一样。”
这下轮到泰尔斯无言了。
但下一刻,玛丽娜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突然抬头,眼神灼灼地望着王子。
“塞伯·诺福克,”这姑娘轻声道:
“他是我的叔叔,也是星辉军团的一员,是已故星湖公爵约翰的亲卫——以及谋杀他的人。”
泰尔斯顿时一愣。
塞伯·诺福克。
还有星湖公爵。
什么意思?
泰尔斯怔怔地盯着她,注意力分散之下,身体里的疼痛似乎不再那么难忍。
“你……”
“听着,”玛丽娜盯着他,眼神急切,像是盯着救命的稻草:
“如果你回到永星城,泰尔斯王子,如果你真的跟你的混蛋父亲不一样,如果你真的在意无辜者的鲜血……”
“就请你把这件事追查下去,找出真相。”
玛丽娜的眼眶慢慢泛红,惊得泰尔斯手足无措:
“找到血色之年里,约翰公爵在索达拉城遇刺的真相。”
约翰公爵……
泰尔斯皱起眉。
“我父亲,兰扎尔·诺福克,诺福克荣誉伯爵的继承人。”
“直到上绞架之前,他一直在暗中为王国秘科服务,”玛丽娜咬牙颤声道:
“艾迪王遇刺的第三天,也是约翰公爵遇刺的前夕,父亲私下放飞了一只信鸦。”
“这是我多年来,唯一的线索。”
泰尔斯微微一颤。
王国秘科。
艾迪王遇刺的第三天……
也就是说……
“我流浪多年,势单力孤,只能抓紧一切力量,用尽一切手段,却什么都查不到,什么都做不了,”玛丽娜嘴唇颤抖,胸膛起伏,似乎强压着情绪:
“但你是王子,是未来的国王,你能做的一定比我更多。”
“求你了。”
最后的一个词,玛丽娜几乎是红着眼睛,从牙齿里咬出来的,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斗争和挣扎。
就在此时,快绳的声音从行李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