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除了使用竹简与篆刀,就是用布料与丹砂书写。即便王诩是开织坊的土财主,也顶不住算术的稿纸用棉布来代替。更何况以丹砂为墨,纯属豪奢的没边没际。
这时的丹砂是作为方士的炼丹之物,极为珍贵。而书写使用的丹砂,则是将朱砂矿石研磨为粉,然后与鱼胶混合,更显珍贵。由于书写时字迹会呈现出黄褐色,为了让字迹明亮变为朱红色,通常会以鸡血混合。因此,朱砂的使用仅限于重要的场合以及挥金如土的权贵。不然写一次,就杀次鸡。那卫国的鸡也要绝种了。
王诩低着头,机械的重复着计算工作,沙盘一次又一次被推平。突然有侍卫来报。
“大人!司寇府的胥吏求见。”
“噢!把人带来。”
侍卫张望四周,屋内挤满了人。
“呃...带到这里?”
“当然了。去吧。”
王诩若无其事的摆摆手,打发侍卫下去。
官场内,等级森严,礼法有度。不在正堂接待已是失礼,让人来这东厢办公的地方更有藐视的意味。侍卫欲言又止,只好抱拳告退。
不一会儿,一阵标准的哈哈声传来。王诩倒没有哈哈回去,只是一边忙碌手上的工作,一边打量着来人。对方头顶皮冠,面庞方正,身材魁梧。一身玄色的官衣穿在来人身上,显得很有派头。来人年纪在四十岁左右,腰间挂着佩剑。走进时,王诩才看清对方官服外的丝质纱衣,立时就不淡定了。他忙起身施礼道:
“哎呦!卑下怠慢了。劳烦尊驾移步正堂叙话。”
一看就知道是个大官。王诩走出案台,连连作揖。
“诩大夫何出此言?是在下叨扰。公务为重,诩大夫不必拘泥。”
既然对方不在意这些细节,王诩也没再坚持。他取来一张草垫放在桌案前,两人对案而坐。
“鄙人司寇府卫忠。现任尹伯之职。此次前来拜访诩大夫,是想询问些事情。多有叨扰,还望诩大夫海涵。”
忠尹伯...庞忠?秘谍司的头领...
王诩一怔,连忙控制面部的表情。
“忠尹伯大驾,恕卑下怠慢。莫怪!莫怪!”
“诶!诩大夫过谦了。我瞧这野宰府不过胥吏数名,还能井然有序的办公。可见诩大夫乃一员干吏,不枉君上提拔之恩。”
两人相互寒暄了几句,庞忠转入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