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这样的。越国的新君想拿卫国来立威。”
他如此笃定是因为历史上春秋五霸之后,就没了越国。根据王诩的猜测,这段时间一定是爆发过一场诸国间的大混战。不然昔日的南方霸主又岂会平白无故的消失。
看着王诩丰富的面部表情,姬兰失笑出声。
“呵呵...卫诩!我还以为你有多聪明呢。难道看不出来,勾践此举是为了给太子剪除威胁?越国断不会兴兵伐卫。他们...是在找人。”
姬兰的话将王诩从恐慌中拉回。他稍稍平复了心情后,仔细推敲少女的意思。一刻钟过去,仍不得解。
“请主公明示。”
“孙武子。”
由于只是例行通知,王诩不宜逗留太久。在结束谈话后,便匆忙离开了邑主府。在返回野宰府的途中,他很是纠结,举步维艰。
历史的发展与姬兰的推测,到底哪儿一方才是对的,王诩无法判断。上一世,无论是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他总会坦然的面对,将事情完美的解决。然而在这里,一切都是未知的。想要将手上稀少的资源发挥出最大的效果,只能早做准备。他不了解春秋后期的历史,但是越国消失的事实让他惴惴不安。
王诩回到府衙忙完公务,已是酉时两刻。他满腹心事的去了墨翟的住处。或许是放不下越国消失的原因与卫国之间潜在的联系,一路之上,他充耳不闻,只是认真的思考。以至于靠近墨翟家的小院,才被连续的巨响惊醒。他听得出,那是金属敲击墙壁发出的声响,身子不禁一颤,随即迷惑起来。
这两奇葩...天黑后凿墙,到底是想干嘛?邻居还真是好脾气,也没人臭骂两句。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估计是禽滑厘长相可怖,这才没人敢吱声吧。
随后,他干笑着望了望四周,偷偷摸摸的潜入小院。交友不慎便是这样的代价。走到靠近房门四五步的地方,那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小楼中传出急促的拍墙声。王诩竖起耳朵,仔细探听。
“快说啊!看到了吗?人影是不是倒立的?”
“矩子...是...是...是倒立的。”
禽滑厘那洪钟一般的声音似有些低沉与结巴。两人的对话,听得王诩更觉纳闷。
人影?倒立?莫非屋里还有第三个人?
想到这里,他瞬间对这两位损友有了新的认知。随后,一脸鄙夷的敲响了屋门。墨翟闻声后,打开房门。瞧见王诩前来,激动的眉飞色舞。立时抬手勾上对方的肩膀,而后大步向屋内走去。
“嘿嘿...我跟你讲,我发现了个秘密。信不信?吓死你。”
王诩尚未开口便察觉到了异常。只见禽滑厘对着他眨了下眼,随后,将屋门紧闭。王诩顺着禽滑厘的方向看去,瞧见那门上挂着张黑色的布帘。布帘很长,一直垂落到地面。进屋时,他倒没太在意,以为天气寒冷,挂张布帘是为了挡风。
当看到禽滑厘弯下身子,仔细的将垂落的布角塞入门缝时,王诩陡然瞪大眼睛,偏头看了看墨翟。对方一脸淫邪的对着他眨眼,笑的甚是奸诈。王诩环视屋内,发现所有的窗户,全部罩上了黑布,不觉惊慌起来。
“你们这是要干嘛?讲鬼故事?增添氛围?”
案台上放着一盏油灯,豆点的火光在这漆黑的屋中显得异常明亮。
“诶...我岂会如此无趣?诩兄...请...”
墨翟挑了挑眉,放开勾搭王诩的手臂,示意他去隔壁的房间。王诩看到那房间门口也挂着张黑色的布帘,立时面色铁青。
“不去!你们变态啊!那屋里是不是藏了个人?想吓我?没门...”
回忆刚才两人的对话,王诩不禁咽下口水。在这乌漆嘛黑的房间内,喜欢看人倒立?这两个死变态。
“滑厘,你留在这里。我带诩兄进去。记得,别靠的太近。”
什么意思?别靠的太近?是不愿被人打扰吗?
“翟兄!你我君子之交。诩不好那口。有话好好说嘛。”
王诩一边求饶,一边被墨翟推着向那漆黑的屋中走去。
“别怕!有我在。”
他倒不是怕黑,只是进入那屋中会发生什么?心理毫无防备。听到墨翟的安慰,王诩满身的鸡皮疙瘩立时冒了出来。然而,拉开布帘进到屋中才发现,里面没有想象的那样漆黑,甚至什么也没有。昏暗的房间内空荡荡的,除了一侧的墙面上有个光点。似乎没有奇怪的地方。王诩不解的瞅着那光点。那竟然是个洞。好端端的墙壁上居然被凿出个窟窿。他真是哭笑不得。正在疑惑墨翟奇葩的举动时,身子猛地被对方抱住。王诩惊呼出声。
“你大爷的!说了我是直的,不好男风。”
与此同时,被凌空抱起的王诩,在原地转了半圈。
“男风?”
身后的墙壁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倒立的人影。虽然光影模糊,但是从那宽大的身形便知,必然是墙壁一侧的禽滑厘了。此刻,王诩终于知晓这两货到底是在干嘛。他尴尬的笑道:
“哈哈...我喜欢北风。打麻将嘛,各有所爱。”
墨翟自然不知麻将为何物。比起听王诩解释新鲜的词汇,眼下他更在希望将自己的发现与王诩分享,茫然了几秒后,他又回到了兴奋的状态。
“诩兄可记得,那日曾对小弟说过。光是沿直线传播的?为此,我凿壁取光加以佐证。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不愧是墨子。厉害...厉害...”
王诩翻了个白眼。若是上学那会儿,学生都如此求证。不仅家长会崩溃,估计物业也会疯了吧?
随后,他望着那小孔,目光向上移动。
“翟兄!若是下次再凿壁佐证,先确认下...你凿的墙,是不是承重墙?”
墨翟是名木匠大师,看一眼的功夫就能对房屋的结构了解的七七八八。他顺着那小孔向上方望去,发现正上方刚好是自己床榻的位置。兴奋的神情立时变得窘迫起来。
像这样的砖石房屋,每一堵墙皆是承重墙。
墨翟尴尬的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诩兄说的极是...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