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把五个小丫头瞬间吓傻了。方才还是翩翩少年的卫诩,如今撕下面皮却已是面如枯木。她们不禁失声大喊:
“鬼啊!”
一阵气浪爆出,五个女孩被震得凌空飞起。二人碰在墙上旋即昏了过去,又有二人被震飞到后方的街道上。姬元则是向野宰府的方向飞去。
待到孙武准备掷出铜钱,周围人群的嘈杂声与惊呼声,让他难以辨识暗算之人的方向。
从这群女孩开始胡闹,府衙门口的侍卫便留意着这边的动静。瞧见几个女孩洒出白色的粉末,欺负那拎酒前来参观兵书的客人。两名侍卫立即跑了过去准备劝阻。谁料与几人还有二丈的距离时,那客人竟然扯下脸皮,丢在地上。侍卫吓得魂飞魄散。
正当惊愕之时,一女子朝着他们飞了过来。两人忙伸手去扶。紧接着,三人一齐朝后方栽倒。
此刻,如同盲人一般的孙武正焦虑的扶着墙壁。一只手摸着墙,另一只手将一枚铜钱轻轻的丢出。铜钱朝着野宰府的方向滚动。孙武听着声响,摸着墙壁跟了过去。
如今只能选择逃遁。印象中,那里是东坊市富人居住的区域。东坊懂礼的士族也多,他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子过去,获救的几率必然极大。
孙武一边撒铜钱,一边磕磕绊绊的走着。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暴喝。
“孙武老贼!哪儿跑!”
刚才正在茅厕嘘嘘的王诩,感受到一阵熟悉的气浪波动。片刻后,他恍然想起那所谓的气功。于是,撒腿向府外奔去,穿过影壁便是正门。刚踏出大门就看到躺在地上的三人以及一位看似趴在墙壁上的奇怪家伙。那人曲身丢钱时,露出的半张老脸。不是孙武又是谁呢?
“呵呵。小子算你赢了。老夫不想伤你,与你做个交易可好?”
“来人!把他绑了。”
“别!别!你看老夫一大把年纪了。给一小姑娘下跪,成何体统?老夫可丢不起这人。不如这样,老夫送你个宝贝,你放了我。”
孙武知道王诩不会杀他。不过祭拜仇由子静的事情仍是拉不下老脸。
“那日若非你们来搅局,根本就不会发生意外。再说了,那女子若是不舍身挡箭,老夫拉着你一同躲开,说不定射死的人是那越箪呢?你说怪谁嘛。这事根本就与老夫毫无关系。”
王诩冷哼一声。
“哼!且不说你有何宝贝。就你这敢做不敢认的家伙,我定让你孙武身败名裂。”
孙武虽是紧闭着眼睛,但仍旧笑容满面。大有讨好王诩的样子。
“咦?身败名裂?这词好。可有典故啊?”
“你...你这老贼!要不要脸?信不信我把《孙子兵法》抄上几万份,发往各国。让世人皆知你孙武欺世盗名。”
孙武哈哈大笑。然后,像是与人闲谈一般轻松的说着。
“噢?《孙子兵法》嘛。又不是《吴王兵法》?老夫怕个甚?”
那婉转的语气,气得王诩结巴起来。
“你...你...你有种。我把你交给越国,看你还笑得出来?”
“小子!你这就不对了。且不说勾践已死,你那小美姬被越人害死,你不去找他们报仇。岂有把老夫送给越人的道理?”
“不劳您费心。越国迟早是要亡的。”
两人唇枪舌战一番,王诩占不到丝毫便宜。府内的侍卫此时赶了过来,将老头五花大绑,带进了府衙。王诩也懒得与他废话,让人将那些受伤的女孩一并带入府中。
一帮人前后簇拥着王诩来到了正堂。姬元躲在一名魁梧的侍卫身后也偷偷跟了进来。她摔倒时,有人肉坐垫。起来后,拍拍屁股又是活蹦乱跳的。而那四名婢女可就惨了,不是脑袋肿包,就是脊背淤青。四个女孩正在倒座房内敷药。小小年纪被伤成这样,皆是梨花带雨低吟轻泣。
孙武也不知周围是个什么情况。感觉人很多。方才还有人架着他,如今却无人搭理。他站在堂前,试着挣脱身上的绳索。
“老夫乃耄耋老翁,可近而不可迫也,可杀而不可辱也。”
仍旧是无人理他。片刻后,听到细碎的脚步声。貌似是个女子来到了他的面前。从空气的波动中,他能感觉到面前的女子正抬起手准备摸他。孙武大惊,像个虾米一样向后一跳。
“作甚?想弄瞎老夫的眼吗?”
“老...贼!大人有命,让奴婢为您擦去眼上的石灰。”
老贼的称呼,已经是府中之人对孙武最友善的表达方式了。婢女似有些为难。孙武向前蹦了两步。由于双腿也被绑缚着,样子有些滑稽。兵圣的形象荡然无存。来到女子面前,孙武低下头,嗅了嗅。闻到大豆的味道,这才安下心来。
婢女用豆油擦去他眼皮上的石灰后,孙武这才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脸上仍是一抽一抽的。估计石灰粉仍有部分残余灼伤了皮肤。
“孙武!本宰问你,昨日入我府中偷盗,可是你这老贼所为?”
看到王诩一副升堂审案的架势,孙武心头一紧。这小子是打算以律法来治他的罪。若是认了,必然名声扫地。他连连摇头,矢口否认。
“不是。绝对不是。老夫岂会行偷盗之事?”
“左右!翻看此贼衣袖。”
孙武被绑的结实,蹦来蹦去。最终还是被侍卫摁住,察看了衣袖。
“回大人!袖口绣有’诩’字,乃大人之物。”
王诩冲着孙武冷笑,随后,偏过头看着师爷。
“牟家宰!入室行窃,按我大卫律该处以何刑?”
“回上吏!黥刑。”
他回过头来,笑容奸诈无比。孙武却是不以为然也回执一笑。
“刻什么字皆可吗?”
“呵呵...当然是要在犯人面上刻以罪名了。”
“本宰以为,堂下之人厚颜无耻。刻上’老不羞’最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