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城以往是何人参与祭祀,都站出来。”
堂下诸人心中打鼓。参加祭祀庆典贪墨点胙肉、米粮之类的东西,本就是文官们的职权福利。莫非王诩是打算秋后算账?他们互相对望,通过眼神交流起来。最终达成共识。谁也不站出来。
诸人心里想着,那个某某人贪了那么多都不敢站出来,自己拿的少凭什么来背这黑锅。
王诩有些懵逼。
难不成戚城往年都是混混日子,得过且过的搞些神事活动?不应该呀。会盟台这么出名。就像是维也纳的金色大厅。姬舟身为宗室成员,总不会把此处当做KTV来用吧?
他不禁想起昨日姬章把祭祀当做喜宴来办。觉得这叔侄两或许真会这么干。这时,姬元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
“往年都是由姐姐操持。祭文亦是姐姐书写。家兄只是代为行事而已。你不用问他们,这些元儿都懂。”
王诩错愕的看着女孩,皱了皱眉。很是怀疑的问道:
“你...真的懂?”
姬元轻哼一声,撇了撇嘴。
“哼!本公子又不是你这废物。当然懂啦。祭文便是将祈福之意禀明上苍,祭品越多越显诚意。”
王诩觉得姬元说的很有道理。于是,点了点头。当看向堂下三缄其口的诸人,坏主意顿时涌上心头。
“诸位既然什么都不懂,那就这样吧。两日内,将城中百姓家中存粮、牲畜总归是与吃食有关的东西全部核实上报。”
众人闻声色变。
开玩笑。戚城有两万多百姓,清点他们家中的存粮,便是要带着称量工具走街串巷,进入民户家中。且按五人一户计算,全城就是四千户人家。表臣百司府与邑宰府的胥吏衙差加起来才不过百余人。一趟走下来,这帮文弱的官吏兴许也能像武官那般练出一身的腱子肉。
王诩见众人仍是噤声不言。于是,笑盈盈的带着阿季与姬元扬长而去。既然决定要搞祭祀,那就不能半途而废。三人猫在书房里,开始合计起来。
姬元将小胸脯拍的当当响。然后抱着阿季的胳膊嗲声嗲气的说着。
“祭文嘛!很好写的。姐姐教过我。用于战事的祭文先要写敌人如何的残暴不仁,如何的师出无名。就是说挑起战争最可恶了。然后,再写我们如何的顺应民心,既不愿意打仗,又不愿受到欺负,反抗只是迫于无奈。最后就是大肆吹嘘一番我们的厉害。供上祭品,请某位神明保佑,来飨食即可。”
“元儿懂得真多。真了不起。”
受到阿季的称赞。姬元一边依偎在少女身旁撒娇,一边流露出鄙视乡巴佬的眼神看向王诩。
“嘿嘿!阿季姐姐才了不起呢。难怪诩大人这么听话。”
“你这丫头。”
王诩怕老婆,这玩笑可开不得。碰了阿季的逆鳞,姬元毫无意外的脑门上挨了一记。女孩“哎呦”一声,揉着脑袋。见阿季生气也不理她,于是,迅速将仇恨转移到王诩身上。阴阳怪气的说道:
“诩大人!这祭文,您会写了么?若是不会,奴婢可以代劳。”
王诩支支吾吾的崩了句话。
“有劳元...姑娘了。”
女孩说得头头是道。想来也就是这么个意思。既然不懂,王诩只好不耻下问。
“那祭祀的礼仪如何进行?舞乐的编排有何讲究?劳烦姑娘继续说解。”
姬元得意的咯咯直笑。看着赌气的阿季,就是不说。阿季见夫君被女孩作弄,无奈的说道:
“好啦!你就说吧。”
“这有什么好说的。城主不在,自然是以大司马为尊,由他来宣读祭文。然后按资排辈献上祭品即可。打仗嘛。要以武舞为主,佐以金鼓之声。这才能振奋士气。至于歌姬嘛。戚城内有间女闾,诩大人!奴婢可以带您去挑哦。”
说罢。对着王诩抛了个媚眼。
“咳...那三首祭品当以何种牲畜?”
“打仗自然是要在气势上压过对手喽。晋人以少牢祭祀,我们便以太牢。不能输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