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姜想问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令得豫让对她的态度前后转变的如此巨大。女孩带着哭音问道:
“越姜记得是哥哥给我取的名字,把我藏在木箱子里,从死人的地方带回了家。哥哥会给我讲故事,让姜儿不要说话。哥哥对姜儿好,姜儿能感受到。可后来,为什么哥哥变了?那夜,姜儿只是觉得自己又臭又脏,不想讨哥哥嫌弃,才想要件新衣裳。越姜知错了...不敢再说话了...”
抽泣的声音好似气竭一般,话语稍稍停顿了片刻又响起在屋内。
“哥哥要如何才肯原谅姜儿?别把姜儿再丢下了。”
当年,女孩经历了那些可怕的事情,心中唯一的依靠便是豫让。豫让将其丢给父母照顾。最初女孩是抵触的。
父母死了,豫让的出现让女孩在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希望。然而,对父母的思念,对未来的恐惧,对男子的猜疑,在漆黑的木箱里瑟瑟发抖的女孩除了选择向上苍乞求怜悯,她别无出路。
豫让在她最为脆弱的阶段走入了女孩的心房。被人关心的温暖,渐渐又回来了。可这样的感觉没持续多久,她又到了陌生的环境。豫让离开后,女孩内心的恐慌与惧怕,或许也是不愿与人说话的另一个原因。
豫让耸动着肩膀,平复着内心。许久后,他缓缓说道:
“你不懂。将来长大了,自然会懂得。”
他很想说,我从未怪过你。然而,解释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明日,他便要启程赶往吴国的国城——姑苏。
门被带上后,女孩的哭声变得小了许多...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豫让便悄悄的离开了家。
他不愿因别离令得家人感伤,也怕自己无法坚定赴死的勇气。
行至村口,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豫让错愕不已。那人竟会是他敬畏的老父亲。知子莫若父,昨日老人睡得早便是要早起在村口拦他。
当然,唤醒老人的是越姜。女孩将挑拣好的精米拿到正房后,老人便听到动静起了身。
让父将老伴与自己的心意交到儿子手中后便步履阑珊的离开了。他甚至没有嘱咐儿子几句。只是愤愤的说了声:
“臭小子!你有胆三年后回来。看老子不追到军中教训你。”
豫让知道他爹的厉害,没准对方真干得出来。想到即将要做的事情,心里不禁泛起浓浓的悲凉。直到父亲的背影消失,他跪在地上朝着家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鸡鸣声响起,男子背着满是家人牵挂的沉重行李,独自朝着北方行去。银白色的微弱光亮自天际边升起,绿油油的水田散发出勃勃的生机。他感受着自己守护的这边土地,沉重的心情渐渐轻松起来。
在一处偏僻的农家小院内,形形sè • sè的十数人正做这些奇异的举动。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将一个孩童高高的抛向空中,随后,那孩童操着沙哑的口音骂道:
“接住喽!你若敢把老子摔了,看我不抽你。”
原来,那并非一个孩子而是个侏儒。听声音,年纪竟有三四十岁的样子。侏儒被接住后,从女子的手臂中挣脱,跑向一位面容姣好的抚琴女子身侧。显然那是个大美女。
一头如云的长发自脸侧垂下,标准的鹅蛋脸在发丝的衬托下十分匀称。她正抚着一张古琴,冲着那侏儒微笑,样子极是优雅。侏儒咽了口口水,低声向诸人询问:
“这美人是谁找来的?啧啧啧,要命啊!”
随即,也有人发出了同样的感叹。
“这等尤物来做倡优,未免也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