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藏机畅快一笑,“我想求你一件事。”
“临死托孤?你没有儿子,甚至婆娘也没个,你还不如顾长洲。”剑首轻轻一笑。
元藏机也没有恼怒之意,“我走之后剑时越会掌管藏真岛一甲子,但是那一刻或许会有点麻烦,我想求你一剑。”
“你何以见得,我会答应。”剑首看着元藏机。
“神道崩塌,你我都是落魄神人。我知道你对这天下很失望,但是那些普通人没有错,他们不该死。”元藏机哀叹一声。
“你也不该死,他们惦记这座往日旧神庭给他们便是,何苦!”红衣剑首浅浅说道。
“说得容易,这座岛随时都可能崩碎,他们也保不住,那些人只不过是觊觎诱人的机缘罢了,真要他们出钱出力甚至搭上性命,只怕跑得比谁都快。道不同不相为谋……。”元藏机冷笑起来。
“出剑是小事,只怕会生出更多麻烦。”
元藏机一听这话,眉头一展,笑道:“无妨,你只管出剑,其他的事不用去理会。”
“你似乎胸有成竹,也罢!几座天下只怕都快忘了我,我那小主人一路上磕磕绊绊也该收点利息,我答应你。”
元藏机往后退了一步,学着读书人的模样行了一礼。
文脉祖庭,圣祖庙内老秀才笑得十分得意。“怎么样?怎么样?我这小徒弟不错吧!道基被毁依然能够踏入一境,试问天下能有几人?”
一身白衣儒衫的董春山,坐在一旁拢袖垂头,偶尔看一眼那盏长明青灯。
“师兄,跟你说话呢!”老秀才喊道。
董春山这才转过头笑道:“是个不错的孩子。当初他们几个琢磨出来的运气剑诀,到最后也就他们自己练出了名堂。丢在十二城楼那么多年,无数年轻剑修云集的地方愣是没人摸着门道,还好出了一个余北城。不然真的是烂大街,都没人正名。”
“正啥名,三个人的剑名头响当当,犯得着正名?云门山那群憨憨,死脑筋。余丫头嘛,不错,比他哥哥强。”老秀才说道。
“万物皆为我所用,但非我所属。这道理不是人人都瞧得透的。不过……”董春山欲言又止。
老秀才转悠着道:“不过什么?”
董春山看着青灯火苗,火苗跳跃着青衫少年的身影,仅仅一瞬。“这孩子心软的要命,总为别人考虑,自己不吐半点苦楚。太重感情在腥风血雨的山下江湖会处处受制,你就不怕他走上同样的道路?”
老秀才背着手,望了望窗外的云海,似乎也有顾虑。“想来崔玄山当日找长右,他之所以不同意也是此故。不过话说回来,善者未必易欺,他们这些做师兄师姐的自家师弟在外边被人欺负了,难不成眼巴巴袖手旁观?我满肚子道理同四座天下都说道过,他几个还反了天不成。”
此话一落,远在千万里之外的三人不由得忽然打了个冷颤。
董春山笑意盈盈的摇头,“小家伙虽然悟了,但是初三境就是尽头。道基已毁,难瞻大道。”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老秀才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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