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连大宗师都有死伤,事情大条了。”又有人低声道,
“先禀告都统吧,无论如何,漕帮不能有失!”
淮平渡口,每日都有大量货物吞吐,几乎占了整个淮平城日常物资供给的四成。
一旦位列两极中的蓝裂鲸出了问题,稍有不慎,便会影响整座城池的物价。
这也是为何衙门官府,会二十四小时派人定点监控的原因。
而此时,平衡竟然隐隐有要被打破的趋势....
.........
金石街,孙府。
黄色高墙之外,隐隐可以见着院内各类华贵的花卉珍树。
作为百年豪族,可以说极为豪奢。
就连门口的两座石狮子,都足足有两人之高,威风凛凛。
一胖一瘦,两道人影,走在门口。
看着头上龙飞凤舞的‘孙府’二字。
“谁能想到,自被官府通缉,落入绿林后,短短两年,我等便能正大光明地接触这久违的人间烟火。”
将放在长街之上,过路行人身上的目光收回,丁一摸着自己的脑袋,忍不住呼了口气道。
他不是淮州人,本在玉州一个小门派的长老,只是得罪了人,不得不上江上讨生活。
而后也倒霉,玉州那边的仇人势力不小,竟能差动淮州衙门的人,不知何时便被通缉了。
再之后越杀越被通缉,就是有苦也说不出。
一旁的徐归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并不在意这些。
自幼父母双亡的他,被一个小杀手组织收养长大。
随后练武,shā • rén,一直循环。
直到杀手组织惹到不该惹的人,被灭门,从此落为自由人。
再之后动过几次手,没有势力擦屁股后,自然便被通缉了。
在他看来,这也没什么,毕竟要的便是刺激。
跟着赵东泽,同样如此。
再之后,跟林末,只因为对方给了他更多的刺激,仅此而已。
“好了,进府吧,早点把事情结束。”徐归摇头道。
说罢上门敲门。
没过多久便有门房开门。
后面倒是顺的出奇。
徐归两人不过才说明来意,门房便像早有预料般,甚至没让两人摘下头上斗笠,便引着两人朝府中深处引去。
途中路经孙氏的演武场。
只是一个家族,竟然生生有数百个年轻小辈在打熬身体。
一个个精气神十足,年龄不大,招法却老练至极。
一看最差之人,在外界,都算良材。
再加上来往府上巡逻之辈,皆为立命高段之人,暗处更有数股隐而不发的气息,让人不得不心惊孙氏的底蕴。
没过多久,到达一处名为春雪居的院落。
“两位贵客请稍等片刻。”
门房是个端庄大方的女子,身着灰色长裙,说话落落大方。
离去之时,还招来数个侍女斟茶倒水,取来点心。
做事很让人舒服。
甚至于丁一用银针检查过点心无毒,吃下几块后,还觉得味道真心不错,肥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笑什么?对方把我们当犯人一般看着,还笑?”徐归嘴唇不动,逼音成线道。
“你也发现了吗?”
丁一一怔,悻悻地放下还准备拿点心的手,不多的眉毛一皱,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缝,闷声道。
同样逼音成线。
说话时,不时用余光朝四周看去。
“别看了,周遭没有埋伏,最近的也在数十米外,呵呵,最少三个宗师?不,或许还有?”
徐归头也不抬,轻轻端起茶盏,呡着饮了口。
声音却奇怪地出现在丁一耳边。
“那我护着你杀出去?”
丁一闻言,绿豆大小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凶光,沉声道。
说着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急什么?既然对方没立即出手,便意味着还有心思,嘿嘿..不说了,有人来了。”徐归眼皮也不抬地说道。
丁一面色微凝,看了眼徐归,体内意劲凝而不发。
既然来此,其实便做好了厮杀的准备。
踏踏。
“两位不必如此紧张。”
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豪爽的声音。
两道人影便出现在门口,为首正是孙不觉,眼神打量着两人,笑道。
“孙家主。”
徐归率先开口。
他见过孙不觉,上次与孙家人沟通时,对方出现过一面。
只是如今虽含笑,但更像是笑里藏刀。
孙不觉点点头,看了丁一一眼。
“这位应该便是凶眼肥男吧?传闻其一手硬气刚体功至纯至刚,即使是与同境体修相比,也能不落下风,
曾一拳将一艘穹海会的三牙大船凿毁,如今一观,果然不同凡响。”
孙不觉再次笑了笑,转过脸,脸上笑容更加和善,眼神却冰冷漠然:
“当然,血狼子徐兄一身气度也不遑多让,呵呵。”
“只是,孙某听闻,两位不是一直跟着出海夜叉赵兄,为何会在蓝裂鲸行事,难不成赵兄入主蓝裂鲸了不成?”
孙不觉上前两步,意有所指地说道。
这两日他自不是什么也没做,凭借强大的情报网,得知了些情报,而正因为如此,才奇怪。
“哦?大名鼎鼎的孙家家主,难道还会在意我等小虾米?问这问那,倒不如爽利点,说说孙家到底什么意思。”
虽然惊讶孙不觉叫住自己的身份,徐归却并没有太过惊慌,反而质问道。
“两位何必动怒,我等如今同为一体,皆在蓝裂鲸做事,这般语气生冷是为哪般?”
孙不觉若无其事,仍然带着笑意道。
“为哪般?倒不如孙家主说说门外的三道蛰伏的宗师气息,到底是为哪般。”
“嗯?”
听到这,孙不觉脸上笑容慢慢消失,仔细打量了番徐归:
“既然徐兄都知道了,相比也明白,即使是两位,想要走出这道门,也得付出些许代价!
当然,我也的确怀着善意,只是想询问下,两位身后究竟是谁,解惑后,再暂居孙府一夜,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哦?留下怎样,不留下又怎样?”
“没有不留下,就算是有,也得留下。”孙不觉淡淡道,脸上漠然冰冷。
只是话音刚落,眉头忽然一皱。
声音不是从身前传来!
他猛地回过身。
不知何时,门外安静无比。
一道张牙舞爪的人影,在阳光地照射下,照进门槛。
“留下?用你的命来留吗?”
声音沉闷无比,犹如槌击大鼓,引得人心神震动。
刹那间,便将屋内四人注意力吸引。
踏踏。
那是靴子踩踏石板路的声音。
一只黑色的兽皮靴子慢慢踩进,紧接着是黑色的长裤,雄壮的上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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