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洲看了他好一会儿,心中突然涌上一股苍凉与遗憾,叹道:“我知道你心中仍迈不过那个坎儿,但子翌,你当知道‘水至清则无鱼’这个道理。”
道不同不相为谋,丰子翌显然不欲再与他继续这个话题,于是转而道:“孟大人今日突然造访,不妨说说你的来意吧!”
相识一场,孟长洲自然知道他这是不耐烦了,于是直接切入正题:“还是那句话,良禽择木而栖,四年的时间,当足以将你身上的棱角磨平,子翌,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应该知道如何审时度势。”
“我知道你不喜参与这些勾心斗角的角逐,但有一点,我须得提醒你,人只有站到了一定高度,才有资格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平心而论,丰子翌是他这些年见过的学子当中最欣赏的一个,但同时也是最固执、最不听劝的一个。
千金易得而人才难得,他不忍看着这样一个有才华的新星还未升起便就此陨落,所以四年前,他才会不遗余力地劝说太子放他一条生路,为的就是给他留条后路,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够转过这个弯儿来,自己想通。
只可惜,他的苦心注定要落空了。
只见丰子翌面色不变,淡然而平静地说道:“孟大人,我的脾气你应该再清楚不过,若是能妥协,那么早在四年前我就已经妥协了,何必等到今日?”
“子翌!”孟长洲眉心紧蹙,语重心长地劝道:“太子是储君,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你如今入朝和将来太子继位后入朝有何区别?为何一定要同自己较这个劲儿?!”
“孟大人,我与你不同,我没那么大的肚量,眼里也揉不得沙子,该属于我的公道我一定会讨回来!否则,我这四年所经历的一切岂不成了一场笑话?!”丰子翌定定看着他的眼睛,眸中写满了固执和坚持。
孟长洲眯了眯眸子,不悦道:“你可是决意要转投慎王了?”
丰子翌却是轻笑一声:“在孟大人眼中,我就非得依附于某个皇子不可吗?”
“此话怎讲?难不成你还打算一个人单打独斗不成?”孟长洲不赞同地看着他。
“那又如何?”丰子翌半垂下眼睑,敛去了眸中的幽深。